想要尋人,總要先找對地方,否則就等於刻舟求劍,緣木求魚,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費力氣。修毓早已經被神?族獵手們生擒活拿,帶回老巢,關在牢獄之中,唐天驕和謝可風卻還指引著兩位獸神在事發之地的附近,一番殫精竭慮,四處縱橫搜索,可即便翻遍山中草木石窟,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竹籃打水,空耗精力。
再說回修毓,他一不留神,喝下摻了巫藥的清水,不經意間已然中毒。神?族的這種巫藥,配比和秘方隻掌握在本族中的大祭司手中,煉製的材料都是一些稀有的芝草肉菌和毒蟲邪物,每種都有強烈致幻麻醉功效,並非奪人性命,是專門用來控製人的身心想識,一旦服用,巫毒可透過五髒三關,行遍四肢百骸,直入人腦,麻痹神經,摧毀意誌,隻需三日,便可成就一具行屍走肉,再以特殊的巫法加以控製,最終馴養為隻聽主人話的屍奴工具。
修毓喝下巫藥沒多久,就覺得一陣恍惚,眼前出現了一幕幕不可思議景象,首先是師父申遊,師姐楊依,孫美玲,謝可風和唐天驕等一些熟悉的人,滿身慘狀,悲悲戚戚地向自己呼喊靠近,還未等他上前相問,接著就是天崩地裂,洪水肆虐,一下子就把他們吞沒,修毓看在眼中,心裏著急,轉頭想找船隻搭救他們,可剛轉過頭來,眼中景象又是一變,場景又變成了自己的家鄉古現鎮,而他正在走在每日巡查的街道上,路上不時有很多熟悉的麵孔和他寒暄打招呼,每個人都帶著親切的笑意,讓人心中暖暖,就在修毓心中起疑時,前方沿路又忽然出現了一幫衙役捕快,高聲呼喊“別放跑了殺人犯修毓”,個個手裏拿著繩索鐐銬,要捉拿自己,修毓認得這些捕快都是他曾經的手下,怎麼反過來要抓自己呢,難道我真的殺人了?瞧他們的動作神情根本不像開玩笑,這下可把修毓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做著解釋,可對方不由分說,衝上來就要銬他,不光是這些衙役,就連身邊的老百姓也是一擁而上,圍跑過來,個個臉色猙獰,像凶神惡煞一般,咬牙切齒,麵容逼在眼前,讓人躲無可躲,又不能和他們動手,這下把修毓逼的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入網之魚,左奔右突,想要逃出包圍,情急之下,隻得一躍而起,可剛剛躍起,卻不知怎麼的,就好像一腦袋撞在鐵板上一般,身形從空墜落,這一撞,撞得頭疼欲裂,眼前發黑,幾乎暈死過去。
剛才修毓所看到得一切,都是幻象,可這一撞卻是真的,被巫藥迷昏了的修毓,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這一跳,本意逃跑,力量極大,結果腦袋結結實實地撞到了頭頂的石壁上,撞得是石屑紛飛,腦門流血,直覺得全身發冷,手腳發軟,掙紮了幾下,都沒站起身來。
不過這一撞的刺激,也讓巫藥的作用暫時緩解,修毓稍微清醒一些,喘著粗氣,回憶剛才的情景,便明白自己是著了道或者中了毒,否則不可能會平白無故產生幻覺,暗中運用真氣檢查了一下體內,卻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異常狀況,但剛才的感覺太真了,如身臨其境,做夢都沒這麼真實,修毓正要起身仔細查看,手邊卻碰巧摸到一物,正是剛才飲水的皮囊,腦中頓時像閃過一道電光,立刻恍然大悟,肯定是剛才喝的水裏麵被下了什麼東西,真應了那句老話,濃霜偏打無根草,禍來隻奔福輕人,自己不僅成了神?族的俘虜,還中了他們的毒,自忖今後恐怕再難以逃脫,一時間,修毓心灰意冷,瀕近絕望。
隻是明白了又有何用,沒過多久,修毓便再次陷入了幻覺當中,這次由於他情緒低落,所出現的幻覺更為可怖,到處屍山血海,精怪肆虐,如置身鬼域魔窟,所視之景,所感之實,不是親友被殘殺,就是己身遭虐害,可身心好像被定住一般,逃不能逃,躲無可躲,隻能呆在那裏忍受,這番恐怖,驚得他冷汗淋漓,心驚膽戰,而後怒從心起,睚眥欲裂,想要與周圍出現的各種魑魅魍魎,妖魔鬼怪拚命,但仍舊於事無補,無可奈何,這些精怪總也殺不完,倒下一批又來一片,其影紛雜,讓人目不暇接,唯有力竭聲嘶,瘋狂屠殺。
修毓陷入幻覺當中,精神幾近崩潰,就在這小小的密室牢房之中,一個人手舞足蹈,咬牙切齒地抵抗這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他幾乎用盡了畢身之力與幻象抗爭,周身電光閃耀,明暗交錯,霹靂雷聲此起彼伏,火球電鞭四下紛飛,視覺上奔湧燦爛,無比絢麗,隻是在旁人的眼中觀來,這人已然是個瘋子,一個能施展雷電的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