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天道無常 大雩、夢、炸雞(1 / 2)

雷雨天氣裏, 另外一個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了。這並非毫無根據的話, 就那最遙遠卻也流傳最廣的飛升雷劫來說, 想要去上界就要渡過雷劫, 誰知道是不是在雷劫中兩個世界的壁壘薄了很多。太多年沒有修士飛升過了, 沒人敢說那時候打雷與通往上界之間沒有關係, 畢竟沒實踐經驗沒有發言權。

隻不過隨貳亓想要驗證沈和的猜想, 他卻沒辦法隨心所欲地挑選打雷的天氣,要風還是要雨這事歸大自然管。所以,尋找線索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反正也是急不出來。

巫弋卻有不太一樣的看法,總要把這事情的源頭給挖出來,要不然他這每天總要承受一些不爽, 雖然這些不爽隻是一點點, 好比每天起來覺得呼吸的空氣多了一絲怪味,這味道不會一直在, 每天就一個多小時, 對他也沒具體傷害, 可已經足以讓心情不悅了。因此, 巫弋很想要把這破壞他心情的東西給揪出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巫弋晚上就做起了夢來。

修士不太做夢, 這是隨貳亓後來才明白的事情,他們做的夢往往帶著特別的意思。夢裏巫弋沒見到別人隻看到了他自己,可這個自己卻給他很陌生的感覺, 像是長著同一張臉, 可是芯子完全不一樣。

“沒想到我還真能遇到把我喚醒的人。可你在人間呆久了,也是真的傻了,居然連怎麼呼風喚雨都給忘了!這般愚蠢,真是給我丟臉!”

夢裏的這個巫弋穿著黑色的長袍,他的麵容冷冽,說話的語氣更是夾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話語中有些讓人迷糊的我與你卻是在容易分辨不過。雖然有一樣的容貌,可剪掉了長發的巫弋與那夢裏的巫弋站在一起,隻一眼就能區別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個已經染上了煙火氣息,還有一個像是九天之上的神明,眼中不帶一絲感情。

愚蠢嗎?巫弋覺得更加心煩了,他怎麼做夢都要被人罵,偏生連還嘴都做不到,倒不是說他連對罵的勇氣都沒有,而是這個夢境被對方全力壓製著,他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是魂魄不全就不堪大用!你還不快點滾來找我!後土幽冥,得水重生……”

巫弋夢到這裏,沒能把後麵的話聽完就睜開了眼睛。他一時間有些沒緩過來,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剛才那最後一句是想要告訴他如何去尋找夢中人吧?

隨貳亓在撿到他的時候說過失憶不應該是他這樣的,他這樣的更像是失魂,當時聽著像是玩笑的話,說不好卻是真的事情。

魂魄不全的人能好好活著嗎?就算是成了修士恐怕也是不能的吧。巫弋沒有了睡意,這個夢讓他本來就不愉悅的心情更加糟糕了,不談想不起如何呼風喚雨了,還有更大的隱憂存在,他若是需要補全魂魄,現在的自己還能存在嗎?

巫弋睡不著就索性起床了,心情不好就要去廚房轉轉,用燒菜來平複心情。廚房裏有買來的小公雞,本是打算明天殺了吃的,現在心情不好,殺雞拔毛,弄給炸雞柳配啤酒,這麼想著心情也舒暢一些了。

夜有些深,沒有睡的不會是一個人。

今夜家裏的三隻動物都不在,一狗一貓一鳥去圓明園玩了,它們總要有敞開玩的時候,白天偌大的京城若是整個都屬於凡人,那夜晚就分一半給妖怪們活動活動,這個要求也不太過分。

隨貳亓今天也沒早睡,他還在琢磨關於雷電之事。雖然打雷下雨的事情由不得人,可那說的是凡人,自古以來是有記錄過修士可以呼風喚雨的。這種記錄不單單是在過去的書籍裏,在玄笈子的筆記中也有過記載,其中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需要‘雩祭’這件事情。

在《周禮春官·宗伯下》中有這麼一句話,‘司巫,掌群巫之政令,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

大雩是由巫來做的一種祭祀活動,分成了兩種常雩與因旱而雩,前一種是每年帝王祭祀五穀豐登風調雨順的吉禮,後一種顧名思義不下雨了就要求雨。

那些傳說裏下不雨後需要讓人求雨的故事多半就是脫胎於後一種大雩。在玄笈子的筆記裏提到了這種大雩,這種大雩不需伴樂隻需巫舞,怎麼跳舞,腰要怎麼扭,手腳如何行動,這些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