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貳亓與徒律的運氣可能並未差到低穀, 兩人在無冰城一直打聽消息, 有沒有法船會出海, 終於在第七天的時候, 聽聞有一條船私下招募船員, 要在這個危險時期出海。
徒律把他聽來的消息全都說了出來, “我也說不清這個消息到底是好是壞。組建隊伍的人是築基修士, 聽聞是大門派的弟子,早就放出了消息說要趁著海禁期進入北海的極寒之處。
駕駛法船不隻需要靈石,也需要靈力維持, 可他們不接受築基期之上的修士,上船之後死生不論,隻要有膽子來, 付一筆船資就行。這著實奇怪, 招募船員不給錢還要倒貼的。
這條船到底在如此危險的時候出海究竟要去做什麼?我發現他們的目標可能也是深冰崖,龜殼上的標記所在!那些人甘願如此冒險, 必有圖謀, 隻怕深冰崖一帶有大秘密。”
隨貳亓手裏的線索太少, 他推測出深冰崖會是與幽冥世界的連接點, 但說不定那裏並不隻這一個秘密, 起碼正常的妖修與人修都不會主動把自己送到幽冥世界裏。
“如果他們還招人, 我想上船走跟著一起去。畢竟現在除了這條船,根本沒有其他的船出海了。”
“徒律,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留在城裏。”隨貳亓看到徒律想開口說什麼, 他止住了徒律的話頭, “我很感謝你能一起來北海,但我仔細想過,如今他們四個都不知所蹤。如果我也折在北海中,總要有一個人回地球去報信。我不是把這個機會讓給你,而是他們四個人中巫弋、木鯤、楊犼都是我的朋友,我該冒險,而你該留。”
徒律並不接受,既然是一起來的,那就應該要一起回去。“你這是歪理了。我為什麼就不能去冒險一試,況且都說危險與機遇並存,說不定那裏就有適合我的大機緣存在。至於說什麼回去地球報信,我覺得沒有必要。
你也是時候該學著斷了與凡俗之間的牽絆了,身在修真界,失蹤個百八十年很正常,死與生之間的界限更是不清不楚。如果你不見了,我回去怎麼說?說你失蹤了?那還不如不說,好歹還能給掛念你的人留一絲念想。”
隨貳亓看著徒律振振有詞,到底是做商人的,說起歪理來時一套一套的。也罷,既然徒律一定要去,他也不能攔著別人偶遇機緣。
出海隊伍的領頭妖是隻章魚女妖,章瑜上半身為人身,而下半.身都是觸.須。對於懷澄與徒律的加入,她表現的可有可無。
“你們兩個人修也要去北海深處?我們組隊的規矩,每人每天要有四個時辰使用靈氣維持法船的駕駛,直到到達目的地為止,你們行嗎?”
“這必須行!”徒律笑得有些熱絡,“我們就是想去見識一下……”
章瑜揮揮觸.須,表示她對此並不感興趣。“去那種危險的地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不問,你也別說。你們能知道深冰崖的存在,說明你們也有些消息來路。我隻強調一條紀律,在船上大家要和平共處,這是單程航線,你明白了吧?”
隨貳亓與徒律相互看了一眼,這意思夠明顯的,船上和平共處,但下了船到了地方,那就是生死有命了,而且大家隻求一次合作不求回程。章瑜還直接指出了深冰崖的存在,聯想到龜殼的初出瀚海門,那必然與四海世界的大宗門有關係。
這些妖修對深冰崖一事所知必然比他們多,隻是救眼下的情況來說,妖修雖不太排斥人修,但要一朝一夕間建立友誼,無異於癡人說夢。
“我們懂了,什麼時候出發?”隨貳亓明知那裏是有危險的,他還是少有的衝動了一把,不願意多年後自己回想起來,發現竟然連去尋找同伴的勇氣都沒有,那種也許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悲哀。
章瑜伸出兩根觸.須,“你們趕得巧,還有兩個時辰就開船了。如果你們已經準備好了,那就早點上船熟悉一下靈氣輸入之類的操作。”
隨貳亓與徒律都沒有什麼需要多準備的,在無冰城裏也得不到更多的情報,不如早點上船,說不定還能有額外收獲。
徒律在上船後充分發揮了他的交際能力,等到兩個時辰後起航時,他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船上一共有三十七個修士,都是快到或是已經築基的修士,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妖修。還是讓徒律找到了半個人修,說是半個因為筍紫是半妖,他有一半的竹妖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