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戈偉買藥回來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來不及落座,匆匆倒了一杯開水,伺候她吃了藥,又叫她躺著,給她蓋好被子說是要給她發汗。讓被子蓋著,小紅熱得要命,加上撒謊,心裏本來就有點虛,汗珠子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雖然難受,倒也開心,就調侃道:“到這裏來,你很為難吧?”“什麼話?咱們是同事,照顧你是應該的,何況我住院的時候你還照顧了我呢。”
“那,要是讓你照顧很久呢,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不過不會很久,肚子痛容易好,我娘說過,喝點粥就會好。你先躺著,我去熬粥。”戈偉想,過去,她照顧了我,現在也該我大顯身手,好好回報她了。
小紅裝出很吃力的樣子:“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
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戈偉的心彷佛揪著一般,憐惜與虧欠之情,同時湧上心來:“千萬別這麼說,一點都不麻煩——我去廚房了。”
見戈偉如此關心她,為她熬粥,小紅心裏更加甜蜜,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懂得善解人意了?一時不知道該些說什麼,就“嗯”了一聲。
他一走,小紅馬上掀開被子坐起來,扇了扇被子,將憋人的熱氣扇掉;舔了舔嘴唇,一股清爽氣息撲麵而來,身體每個毛孔藏著的餘熱一下子都散發出去了,頓覺心曠神怡,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她笑了,戈偉天真善良,也太好騙了!就伸了個懶腰,擔心他折回來,轉身又躺下,蓋上被子,閉上眼睛,病人嘛,應該躺在床上,讓人看出破綻來可不好。至於裝病的後果怎樣,接下來的一幕怎麼演,都沒有計劃好。管他,隨便演吧,跟著感覺走!現在,最重要的是享受他的嗬護,其他事情都無關緊要。
戈偉熬好粥回來,看她的嘴唇似乎有些幹裂,關切地問:“要不要喝點水呢?”
“嗯,好的!”小紅抿嘴點了點頭,“麻煩你。”
扶她起來,把水送到她嘴邊。小紅假裝急切地喝,戈偉溫柔地說:“慢點啊,別嗆著!”
小紅接過他遞過來的粥,吃了一小口:“如果我病死了,你會哭嗎?”
“別亂說,感冒怎麼會死人呢!快喝了粥,躺著休息吧,馬上會好的。”
“你說嘛,會哭嗎?”
“肯定會哭!”戈偉望著她,她也在看他,那種安逸踏實的樣子,讓他很幸福。
不一會,胡子建和賓館裏的姐妹們進來了,大家關切地詢問著病情,聽說病得不輕,胡子建堅持要送小紅去醫院。小紅說,吃了藥,感覺好多了,如果不見好轉再去也不遲。胡子建說,那我安排人來照顧你吧。戈偉說,不用了,剛才她吃了藥和粥,我看好多了。
楊佩瑤說:“原來偉哥懂醫理呀。”
戈偉說:“不懂,是娘教我的土法子,挺管用的。”
胡子建皺了一下眉頭,猶豫了一下,轉頭說:“既然這樣,那你就留下來照顧她吧。
有了胡子建的指示,戈偉放心大膽地留了下來。大家走後,開始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小紅,對她百依百順。
折騰完了,小紅靠著牆發呆,心想,讓他服侍的日子真爽!抬眼看窗外,春風輕柔地吹拂著院子裏的梧桐樹,搖曳著鮮嫩的枝葉,溫涼季節中甜香的氣息,一陣陣波蕩心懷,清爽無比。這時,夕陽溫柔地散射進房裏,馨柔的餘溫讓她的心緒有了一層清澈的安詳。她想,要讓戈偉長久地服侍,就應該弄出大動靜來,幹脆繼續裝病吧,就偷偷給莎莎打電話:“幫我安排住院吧,內科,住半個月。”
莎莎問:“住內科,你什麼病啊?”
“同你實說吧,我沒有病。”
“真無聊,怎麼裝起病來了,吃飽了撐嗎?”
“一下子跟你說不清,總之,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好吧,今天正好我當班,就幫你騙,正想看看自己的表演水平怎樣呢。”
對著鏡子,小紅手指蘸水,彈到臉上,給人以大汗淋漓的感覺,待戈偉再進來時,假裝喘著粗氣,像是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戈偉見狀,馬上報告胡子建,胡子建說:“既然這樣,那就趕快送醫院!”
戈偉自告奮勇:“那我馬上送去人民醫院了。”
攙著小紅出了門,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了出租車,車子快速行駛,停在沙城人民醫院門診大樓下。門診大樓沒有電梯,內科在三樓,戈偉就背著她一個台階一個台階艱難地上樓,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滴下。小紅聽得到他激烈的心跳,緊緊樓住他的脖子。
來到診室,小紅剛從他的背上滑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開始呻吟:“噢喲,疼死我了。”
“不要緊吧,弄痛你了嗎?”戈偉一臉愧疚,一把抱起她,像抱著一件精品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放到檢查台上。
莎莎趕了過來,見小紅讓那個同她打過羽毛球的帥哥送來,不禁笑了:“原來這麼回事啊,你這家夥就是鬼點子多!”
小紅急了:“你可別胡說啊。”
“好,幫你保密,不說了,”轉頭對戈偉說,“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