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歌聲響起,整個會場無比嚴肅寂靜,一雙雙目光聚焦在主席台上,人民解放軍最優秀的軍人在這裏接受表彰,這是代表全軍最高榮譽的獎章,是和平時期軍人夢寐以求,體現自身價值裏程碑式的大獎,共和國衛士榮譽稱號。當然這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
當一名少校宣讀獲獎名單時,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有在科技領域做出突出貢獻的,也有在抗洪搶險中英勇的模範,更有救人的英雄,直到宣讀一名年輕軍人李元剛的時候,現場先是一片寂靜,然後是一陣熱烈的掌聲,因為他沒有具體的事跡介紹,隻是簡單地說李元剛是解放軍特戰領域傑出的代表和優秀的人才,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簡單介紹裏的含金量,用特戰而非特種兵已經說明了一切,無疑這是一個在血與火中淬練出來的真正的英雄。
授獎首長走到李元剛麵前,將一枚發光的獎章拍進李元剛胸前上衣的時候,李元剛流下了熱淚,他沒有聽到將軍的道喜和現場雷鳴般的掌聲,心已經飛到了新兵連,那是一個充滿希望和幻想的地方,也是在那裏借著解放軍跨越式大發展,他才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那個下午,李元剛告別了親人,故鄉,踏上了征程,來到了遙遠的邊疆,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他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新奇。
這裏已經是銀裝素裹,寒風飛雪,大地冰凍,萬裏蕭瑟。而在邊陲,許多地方已經是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溫。
是日,邊疆戰區A軍二師八團訓練場,一輛輛包裹嚴實的軍車駛入,當軍車停穩後,在一下車的喊叫聲中,著軍訓服,一臉稚氣的新兵跳下了軍車。新兵們對於寒冷的氣候明顯有點不適應,懶散地被集合起來。
新兵,就是菜鳥的代名詞,沒有軍銜,最基本的隊列動作都做不好,更不要談軍人素質,紀律鬆散,嘻嘻哈哈,全無軍人素養。在老兵的眼中,這群新兵就是欠練,欠收拾。
每個新兵的心中都是忐忑不安,對未來的軍營生活充滿著恐懼和期待,所有的新兵要做的首先是改變,如何融入這個集體,改掉的是一個老習慣,必須要養成軍人的作風。但要改變老習慣,對每個新兵來說談何容易?
在下火車的時候李元剛就和他的同村好友陳亮亮分開了,登上了不同的悶罐車,直到八團訓練場都沒有看到陳亮亮的影子。李元剛想到流淚送他參軍的爸媽,心中暗下決定,一定要幹出點名堂來,好再見家鄉父老,用成績來證明他並不差。
又想到離開家鄉的時候,恩師給他的一句囑托:“男兒就應有報國之誌,征戰四方,馬革裹屍,一切奮鬥從現在開始。”想到這,李元剛咬了下嘴唇,暗嘲地笑笑後想:“老師,你一直沒有離開過學校,做了一輩子的民辦老師,每月隻有80元工資,卻還一直在教育學生們忠心愛國,那知道現在已經是太平天下。”這是李元剛第一次最深刻的感想。
李元剛被分到了步兵九連,感覺有點孤單,有一種陌生感和不屬於軍營的悲愁。李元剛記得在火車上曾經聽接兵軍官說過這批新兵的文化水平都很高,素質可以,有培養價值,猛地有了一種危機感。
剛到九連,老鄉和老鄉站在一起,聊個沒完沒了,說著誰也聽不懂的方言。
李元剛真想從一堆人中找出幾個的老鄉來,也好好聊下,但結果卻是失望,因為他的老鄉來自於大山深處,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平日裏最多就見過幾輛拖拉機,猛地一見這麼多的軍車,坦克,如此陣勢自然是給鎮住了,那還會想到聊天,隻能進行心理活動。
在連部會議室裏各班長經過長時間的商議,決定了這次新兵分班人員的搭配,而這時新兵們都感覺腳不聽使喚了,也難怪天太冷,李元剛記得那天好像是零下30度,大家都被涼在操場上,也許這就叫下馬威,好叫大家有心理準備,艱苦的生活開始了。
分班那是大有學問的,帶兵的人都知道你不能把老鄉安排在一起,要把不同籍貫,不同文化程度的新兵合理搭配,這樣才便於管理和團結。
在值班少尉排長喊了數聲集合後,新兵們這才稀稀拉拉的聚在一起,看得幾名老班長直搖頭。
排長說:“同誌們,歡迎你們來報效祖國,為人民服務,來到光榮的八團步兵九連,還有一個稱號那就是‘魔鬼九連’,總之,一句話,你們現在是非常幸運的。”聽到值班排長如此說新兵們是一陣大笑。
當然值班排長的涵養很高,依然聲調不變的笑嗬嗬地說:“同誌們,我是一排的排長,我叫袁標,袁是袁標的袁,標是袁標的標。”下麵又是一陣大笑。李元剛在快下連的時候才弄明白這個標到底是那個字,還一直以為是飛鏢的鏢。
笑聲過後,袁排長很大度地揮手又說:“同誌們,現在開始點名,在我左前方站的九位是你們的班長,依次是一到九班長。點到名的同誌到你們相應班長的麵前報到,不要搞亂了,還有我點名,你們要喊到,知道嗎?”在隊列裏喊什麼聲音的都有,知道了,明白了,清楚了,有的直接是老家話,連這位好脾氣的袁排長也是稍微鄒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