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昏暗的天際下,有一支浩大的隊伍秘密行走於山嶺之間。
領頭的一匹老馬,鼻息急促,卻穩健有力地馱著身上之人。
江大陸一改往日的嘻哈,一邊思量,一邊指揮著馬隊前行。
話說這一支隊伍,可不簡單。斤計的奇珍異寶,就隨意地搭在馬兒身上,倒是貼附的護帶,緊緊相扣,不至於讓馬兒在受驚時四散而逃。
此時的他們,正是行走在兩國的交界處。被自家南國發現私自通商,那就是叛國。先斬後奏無妨,隻會死的可惜。
要說這邊的極端氣候,不似南國那般溫和,也不似北國蠻國那般固定,完全是看老天爺的心情辦事。
僥幸碰到心情好一點,那就走運,晴空萬裏;若是碰到烏雲風暴,那便自求多福,十死無生。
天災之名,無所謂由來。科學與神學的解釋,都顯得有些無力。究其個體,維度差異早已決定了勝負的結局。
所以饒是人們適應能力再強,卻是怎麼也抵不住大自然的喜怒無常。
江大陸抬眼望著遠處之時,卻不料也有一雙雙眼睛在看著他。
“亡魂遊蕩,哀怨叢生,此地已是凶險至極。過了忘川河,就莫要再回頭。還有,回去後,替我向家裏人報個平安。”
江大陸本就繃著神經,猛的一震。
怎會聽不出來,熟悉的聲音,竟是出自自家那老大江遠山之口。
興奮望向不遠處的丘陵,江大陸開心之時,心裏卻起了別意。
“此地光怪陸離,氣候異常。
我這一路走來,遇到了行走的骷髏兵不說,還親眼目睹了龍虎骨架在漫無目的擇人而弒。
如此這般,狗皇帝已是要明擺著置你於死地!
哥,你還是隨我一同回江南去吧!
盡早遠離這塊不詳之地!”
對於江大陸的提議,江遠山自己又何嚐沒有想過。可是自己這一走,世間應是再無人敢鎮守這北疆。其中秘辛與苦衷,對別人,許是不足道矣。
“哈哈哈哈哈......大陸,要說這天底下,就沒有我江遠山不敢去的地方,也沒有我江遠山不敢做的事。
我在這裏呆著,定是有不得已的緣由。倒是你,回到南國記得保護好自己跟咱們家人。記住,你可是咱江家的男人。”
江大陸聽著江遠山不羈的笑聲,心裏卻一陣苦澀,也沒有繼續回答。自家的人兒早已各奔東西,前程迷惘。但願手足無措,僅是他一人就好了。
趁著夜色明朗,兩兄弟隔山道別,像是經過了對角線的交錯點,尋著各自軌跡奔去。
與此同時的北國雪域,身著貂裘之人,已是大手用力一揮,將第一內枚黑色棋子鼎立般落於盤上。這也造成了江遠山歸去之時,突然就暈倒在了馬上。
再說江大陸,一行人饒是不回頭般渡過了忘川河,才為活著感到悻悻然。雖然身後依然不時傳來極具誘惑的聲音,沒人回頭,也就再也沒有人莫名消失。
都說世間哪有薄情人,隻是未到傷心處。
一向大大咧咧的江大陸,難受地為自家兄弟抹了把眼淚,便很快將表露出來的感情藏於心底,與一行人繼續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