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不少的擦掛之傷,加上先前被毆打虐待的傷勢,讓我感覺渾身都疼痛。
眼前,一團團熒熒的亮光,讓整個空間並不是那麼黑暗。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仇人還在,定不放過。
我吐掉滿嘴的泥沙,心裏感慨著,躺在水邊,半截身子被流水衝刷著,借著那團團亮光看了看整個環境。
哦……
曾經擁有過的出身社會後並沒有太多卵用的優秀學業水平,讓我很快明白了進入漩渦後的整個過程。
張秋雲選錯了收拾我的地方,荒山野嶺,嘉陵江邊,四下無人。
狂風暴雨,洪水猛漲。
我和她跌入江中,順水而下進入了一個洶湧的地下河暗流漩渦之中。
瘋狂的洪水很可能將漩渦入口擴大了,我們進入了地下河道。
河道入口以前很可能是露於水麵的。
於是洪水來臨之前,這裏的地下河道空間裏,聚集了不少的熒火蟲,它們形成了這個地下世界唯一的光亮。
河道彎彎,頭頂最高不足三米,寬度也不怎麼樣,寬處不足十米。
看不見上遊的進水,但河道裏流水洶湧無比。
而我們,隻不過是被流水衝到了一處相對寬一點的亂石河灘上,在河道的洄水灣地帶,就這麼幸運的上了岸,活了下來。
這河灘的那邊,還有一些被洪水卷進來的雜物,枝枝,破漁網、布頭、瓶瓶罐罐什麼的,衝積如山的感覺。
上遊不見盡頭,下遊更不見遠方。
於是,我們活著,但困在了這裏。
但我微微的笑了,微笑從容麵對一切,不是更好一點嗎?
老天讓你在絕境中活著,讓你從死神裏逃脫,你就一定能走的更遠。
這不是迷信,而是一種堅韌不拔的信仰——珍惜你存在的每一個時刻。
我的背上也是陣陣的發疼,河灘上的卵石,硌的疼啊!
看看身上壓著的張秋雲,這賤人讓我呼吸都有些難為。
她還在昏迷之中,隻是呼吸平穩,跟在沉睡似的。
我無法說“跟他媽沉睡似的”,因為逝去多年的奶奶總歸是無辜的。
我用力掰了掰她的雙臂,鬱悶透頂。
她的勝雪又瑩潤的雙臂,如玉般的溫涼著,但肌肉卻是僵死無比,關節就像是被鐵水澆鑄了一樣,永遠這麼僵化著,鎖死了我的脖子。
恐懼的刺激,求生的欲望,這個女人的潛能發揮到了極致。
我猜想,她怕是要在我脖子上掛很長一段時間了。
哪怕她這樣強烈的肌肉痙攣結束了,雙臂肌肉也會因為這樣的反應而疼痛很久很久,這是最正常的生物生理現狀罷了。
更讓我有些苦澀發笑的是,依舊因為恐懼和求生的欲念,讓她的雙腿都鎖住了我的右小腿,也是處於極度的僵化之中。
我的小腿肌肉都鎖的變了形,一陣陣腫脹難受。
如此,我是掰不開她雙臂和腿的,她依舊壓著我,讓我呼吸難受。
我隻能用用力,忍著身上的疼痛,側翻了個身,這下子才順暢多了。
她依舊還鎖著我,從上到下,死死糾纏的樣子。
甚至是她的脖子也僵化了,還在和我緊緊的貼著臉,真是讓人發苦的事。
我一定先要讓她醒來,然後才能想辦法讓她鬆開我。
想起這一夜發生的這一出,一切的仇恨都浮上心頭。
從小在鄉下就欺負我、白眼我的賤人,到了城裏還這麼不放過我,跟了鄭佑榮那個畜生更囂張無比,害得我差點陪她死了,真的讓我的微笑變為冷笑,甚至凶殘狠毒。
心中無數的恥辱、委屈、怒火都化為了一聲“賤人”,我揚起巴掌,狠狠的抽在那緊而實、圓而潤的溝子上,打的啪啪直響。
莫名的,有一種快意浮上心頭,是屬於複仇的,也是屬於某種原始情節的。
居然還不醒來,我便是雙手狠狠的掐了好幾把,更是痛快之極。
這倒是好了,她終於在沉睡中感覺到了痛意,嘴裏痛苦的呻吟了一聲,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