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的情緒也已經瀕臨崩潰,她腦子裏的那根弦緊繃著,仿佛隨時都會斷掉一般,完全隻是本能的下意識回答道:“孩子大了,我不會不讓孩子認她的親生父親,但是現在她還小,你不要再來打擾她的生活,把她原本輕鬆愉快的人生搞得一團糟,可以嗎?”
“學姐。”時景的聲音突兀了插了進來。
“你、你來了。”看到時景,因為麵對付德澤,心情糟糕到幾近崩潰的陳容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了她。
緊隨其後的盛斯年眼神裏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落到付德澤身上的時候,卻隻剩下了一個溫和而禮貌的笑意,他微微頷首,主動打了個招呼道:“付先生。”
在這裏偶遇盛斯年,付德澤臉上的表情也是一陣陰晴變幻,尤其是現在陳容的情緒十分糟糕,偏偏她最為忌諱的,就是被人知道陳明心的出身。
時景這會兒根本無心去在意付德澤想了什麼,隻是一把握住陳容的手臂,同樣也露出了一個有些敷衍的笑容來,“學姐,我們說幾句話。”
“好。”陳容胡亂的點了點頭,任由她拉著自己走開一點。
留下的兩個男人麵對麵的站著,半晌,“盛先生,真巧。”付德澤有些生硬的說道:“怎麼會在這裏?”
盛斯年大大方方的看向了時景的方向,稍做示意後才收回視線,看向付德澤,理所當然的微笑道:“陪女朋友。”
付德澤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看這樣子是好事將近了?提前恭喜你了。”
盛斯年竟是根本不否認的微微頷首,“多謝。”
時景問過侍者之後,把陳容帶到了餐廳的一間休息室裏,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雙手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這才對她說道:“學姐,你冷靜一下。”
“我知道,”陳容點了點頭,終於忍不住的伸手捂住了臉,好半晌才低聲沙啞道:“謝謝你。”
時景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有意的稍稍加重。
過了一會兒,陳容的情緒稍稍冷靜下來,才斷斷續續的和時景說起來今天事情的經過。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陳容的語氣仍舊十分糟糕和無奈。
“我父母都在家裏,明心也在,他到底想怎麼樣……”陳容的聲音裏,甚至有些絕望的意味,“他毀了我還不夠,為什麼連明心都還不放過,明心是他的親生女兒!”
對於這種情況下,時景也沒法說些什麼,隻能是輕輕的拍了拍陳容的肩膀。
毫無疑問,付德澤那個人渣覺得,陳明心是他的親生女兒,比起聯姻的妻子和孩子,他明明對這個和真愛所生的孩子一片拳拳愛意慈父情懷。
然而,對於陳容而言,付德澤的存在,這個背後已經有了家庭的男人,會讓陳明心的出身變得尷尬無比的親生父親,就已經是對陳明心最大的傷害了……
在近乎發泄的喃喃自語之後,陳容總算是稍稍恢複冷靜。“抱歉,讓你看笑話了。”她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時景輕輕的擁抱了一下她,“沒事了,學姐,沒事的。”
陳容閉了閉眼睛,收拾好心情之後,才道:“剛剛那個男人,就是我上次看到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吧!感覺人很不錯啊,細心又體貼,而且你說過的,做飯的手藝還和我不相上下,正好和你這種不會做飯的比較搭配。”
時景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以後有什麼打算嗎?”陳容盡量放鬆心情,笑著和時景打趣道:“什麼時候請我吃喜糖?”
剛剛在外麵打發走了付德澤,然後循著餐廳侍者的指示找過來的盛斯年,隱隱約約聽到了陳容的聲音之後,整個人頓時怔住。
他清楚的聽到,短暫的沉默之後,時景的聲音尤為平靜的回答道:“我從來沒想過這些。”
後麵陳容再委婉的勸了時景幾句什麼話的內容,盛斯年已經一個字也聽不到了。
他就仿佛站在冰冷的雪地裏,又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般,冷得渾身都有些微微打顫,腦海裏隻剩下了時景語氣疏離、冷冷淡淡的那一句,她從來不曾考慮過這些……
聽到門裏麵有人起身的動靜,盛斯年立即轉身離開了那裏。
過了一會兒,時景和陳容一起走出來,看到付德澤已經離開了,陳容頓時鬆了口氣。
時景一直把陳容送到了餐廳外麵,看著她打車離開之後,才轉身回來。
“抱歉,久等了。”時景看向盛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