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天陳葉舟一直在家裏, 反正也沒有工作, 他的生物鍾幾乎是瞬間切換成了假期模式。

再加上過年的時候, 陪著長輩就容易通宵打麻將, 早睡早起成了做夢不說, 因為國內和美國這邊還隔著整整十二小時的時差, 盛斯年晚上八*九點給他打電話的時候, 陳葉舟還躺在床上一個回籠覺睡得迷迷糊糊的,等到盛斯年都有些變了調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過來,他才猛然間被嚇清醒了。

“等等, 你剛剛說什麼?你和時景怎麼回事?”陳葉舟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就被驚得整個人都不困了。

他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一手拿著手機, 一手已經直接換上了衣服。

良久的沉默之後,陳葉舟都有點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手機壞掉了的時候, 盛斯年深吸了一口氣, 頹喪又崩潰的喃喃自語聲, 才終於傳了過來。

“我今天剛巧聽到她和她的一個朋友說, 她完全沒有結婚的打算, 她的心裏到底把我當什麼?”

“額——”陳葉舟愣了一下, 畢竟他又不是當局者,心情相較盛斯年而言,要來得冷靜許多, “你先別激動, 也許,人家就隻是和朋友隨口那麼一說呢?”

盛斯年沒說話。

陳葉舟換好衣服,站起來之後,在自己的屋子裏來回走了兩圈,終於還是走到了窗戶那裏,看看窗外冬季依舊燦爛的陽光,略微想了想,這才繼續安撫盛斯年道:“說不定時景和她的朋友,就隻是聊天聊到了,然後順口那麼一說,好朋友之間,說話哪裏講究那麼多,你看你和我,咱們之間不是也經常互相吐槽麼,鬧著玩的話,還當真不成。”

陳葉舟絞盡腦汁的幫他分析,試圖給自己的好哥們掰扯出一個比較靠譜的結論來,然而,時景的冷淡,也是真的,陳葉舟和時景不熟,但是,對方是根難啃的骨頭,卻是他一早就心中篤定的事實。

盛斯年聽陳葉舟嘮嘮叨叨的說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他自己一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些苦笑著說道:“葉舟,你剛剛說了那麼多,我和時景在一起之後,你都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次吧?”

陳葉舟心裏一涼,知道盛斯年這是也有點鑽牛角尖了,忙道:“上次在加拿大多倫多的金融論壇上,我們明明見過很多次啊!你們兩個還坐在一起了呢!”

不管陳葉舟怎麼說,盛斯年卻隻是自顧自的沉聲說道:“她從來避諱著接觸到我的朋友圈,也同樣不希望我接觸到她的那些朋友。一開始的時候,我隻當是她的性子有些慢熱,可是,又不是見家長,隻是和朋友認識一下,吃頓飯,也不行麼?”

“……”雖然是反問的語氣,不過,陳葉舟也知道,盛斯年肯定不是在問他,

就在這個時候,鳥架上的大鸚鵡阿妹看著盛斯年一直在背對著自己打電話,一歪小腦袋,幹脆又撲閃著翅膀飛了起來,穩穩的落在他的肩膀上,愉快的嚷嚷道:“Talk with me!”

陳葉舟稍稍愣了一下,覺得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啾啾啾!”大鸚鵡見盛斯年不理他,忍不住低頭,又扯著嗓子叫了兩聲。

陳葉舟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

“斯年,你現在在哪裏?”陳葉舟直接開口問道,“剛剛說話的是不是時景的鸚鵡?”

“是。”盛斯年的聲音依然還有些微微的低沉。

“……你還在她的家裏?”陳葉舟說著話的時候,都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嘴角在忍不住的抽動。

“嗯……”盛斯年的心神恍惚,語氣裏都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些。

然而,任憑盛斯年還在兀自糾結,陳葉舟卻是都被自己這個好兄弟給氣笑了。

“你們兩個住都住在一起了,你還在糾結她和朋友隨便說的一句話?”陳葉舟簡直都有些匪夷所思了,“同居的人就不要患得患失了,換成別人,在單身狗麵前秀恩愛,別人會忍不住想要揍你的!”

對於陳葉舟還帶著幾分調侃的勸慰,盛斯年卻隻能是有些苦笑,“你不懂……”他有些無望的喃喃道,“我感覺得到,時景真的不是隨便說著玩玩,和朋友開玩笑的。”

“戀愛的人都容易想太多。”陳葉舟繼續篤定道。

盛斯年突兀的又笑了一下,透著幾分狼狽的不安和蕭瑟,“你知道付德澤吧?”

“知道,路璐她老公,當初她孩子滿月酒的時候,我還隨份子來著。”陳葉舟隨口說道,“提他幹什麼,怎麼還有他的事情不成?”

盛斯年簡單的將付德澤和陳容的衝突,以及時景把陳容帶走的事情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的和陳葉舟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