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拉著手提箱,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微微側頭,躲避被沙子迷眼的可能。
此時已經是下午,時景直接打車去了訂好的酒店,期間,還給關繹心打了個電話,和妹妹約好明天出來一起吃飯的事情。
時景靠坐在後座上,臉色白淨,看上去還有些昏昏欲睡的疲倦,以至於,坐在駕駛位的那個司機,明明挺喜歡和天南海北各處的客人聊聊天的,結果今天卻自始至終都閉著嘴沒吭聲。
到了酒店之後,時景付了車費,剛剛從車裏下來,就有酒店的侍者上前幫時景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故地重遊,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
時景緩緩的舒了口氣,在房間裏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看著鏡中的自己重新打起了精神,時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有些冰冷的笑容。
進入五月,去年次貸危機引發的金融危機,最激烈的一段時間已經過去,可是,隨後的經濟危機餘波,卻還在緩緩的蔓延之中。
沒有了新聞媒體、報紙雜誌的通便報道,不關注這些經濟形勢的普通人眼中,仿佛之前的風詭雲譎都已經過去,然而,隻有身在其中的時候,才能真切的體會到其中的危機和風險,那是比整體劃歸於數字報表時,更為令人恐慌不安的朝不保夕的感覺。
時景對帝都並沒有多少排斥,即使在這裏曾經發生了很多讓她莫可奈何的事情。
讓人傷心的是回憶中的感情,而非回憶本身。更何況,時景也是到了後來,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對於過去那段感情的回憶還在,但是,卻再無當初的那種念念不忘和耿耿於懷的心情了。
她一貫是個灑脫的人,這次回來,時景依然會忍不住的想到當年的很多事情,隻是這次,她在回憶的同時,也會忍不住想到、忍不住想要和他分享生活中每一個點點滴滴的細節的男人,已經是後來才強勢侵入她的生活中的盛斯年。
和人打電話約好時間,下午的時候,時景直接點了一杯咖啡,不多時,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便已經帶著司機出現在了這裏。
看到時景,那個男人還微微怔了一下,然後笑道:“Scenery女士,比我想想的還要美麗和年輕。”
“謝謝。”時景的麵色有些淡淡的蒼白,足夠禮貌,但是看上去並不對此熱衷。雖然時景的心裏,其實是在腹誹,為什麼在國內談話,還要說英文,毛病……
時景說是休假回國,其實身上還帶著一個需要親自詳談的項目--即使這個項目根本沒重要到非她不可。
說實話,時景這次會過來親自參與這個項目,其一是順便,其二,未嚐沒有對方的身份緣故。
一個和付德澤積怨已久的二代,若說深仇大恨,沒有,但是,能夠看到自己討厭的人倒黴,有機會的時候,順便坑他一把,這個人,卻也絕對不會手軟就是了。
想要抓付德澤的把柄,陳容那邊簡直全都是現成的,隻不過,想要完全不把陳容以及陳明心小蘿莉牽扯進來,就需要費點功夫了。
這件事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時景會親自過來,也隻是因為,手下的人,不了解內情,就很難把握好這麼一個度。
事實上,就連和時景談項目的這個男人,一杯咖啡喝完,談完正事的過程中,也從時景這裏得到了不少“意外之喜”的時候,都還以為,自己隻是碰巧遇到了付德澤當年在國外認識的朋友。
至於付德澤的敵人以後會怎麼找準機會坑他一把,時景不關心,更不可能去過問,後麵的事情全都和她無關。
事實上,她想要幫陳容做的,也隻是讓付德澤分出精力去應付別人的敵對,焦頭爛額是免不了的,讓他不要再沒事好事的去打擾陳容和陳明心小姑娘的生活就可以了。
真要是把付德澤往死裏坑,想要不把陳容拖下水,那幾乎不可能。
談完正事,禮貌的謝絕了對方的邀請之後,時景幾乎是意興闌珊的直接回了酒店的房間。
而在時景不知道的時候,美國紐約這邊,盛斯年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然後相當瀟灑幹脆的一甩手,把麻煩全都留給繼續在公司裏做牛做馬的陳葉舟之後,趕在陳葉舟衝過來抄起比牛津大辭典還厚的文件弄死他之前,連家裏的大鸚鵡阿妹都沒管,興衝衝的收拾好東西,便直接趕到了機場。
臨上飛機在,盛斯年才又發了條短信給陳葉舟,麻煩人家這段時間在自己家裏住下,順便喂喂家裏的鸚鵡,而盛斯年自己,則是直接關機,坐在了飛往國內的國際航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