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連殺兩人，這人簡直不把大唐律法放在眼裏。”老吳皺眉怒道，“死於昨夜，而昨夜我恰巧一人在張生宅子內，如果這時候再編排點什麼，我硬要被說成是凶手，也並不完全沒可能。”
說實在的，以他的自身條件，確實勝任得了這個凶手，他做仵作這麼多年，別說剝人麵皮，就是直接把人皮剝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安長月搖頭，“應當不是為了誣陷你，不然會有更周密的計劃，你一定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可凶手叫你去平康裏是為什麼？”
她想了想又道，“芸娘平日可有夜晚出去的習慣？什麼人能將她叫出去，且不會引人懷疑？而且我聽查探的人說過，當日芸娘還說自己見到了修羅鬼，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凶手。”
半麵修羅鬼，安長月第一個就想到了迤奴，在長安許久，她隻見過一個能稱得上半麵修羅的女子，當然，要比名頭響亮，自然不如那位已故的宜城公主。
“還有這等事？”老吳捋著稀稀拉拉的胡須皺眉說道，“不過我確實不知芸娘的習慣，每次都是她差人給我送信，所以當時見女婢又來送信，我才會不疑有他的跟著去了。”
安長月哦了一聲，看著老吳再驗其他，克羅鐸和芸娘的屍體除了臉之外看上去十分整潔，沒有什麼打鬥和掙紮的痕跡，像是被人一下子就製住了。
老吳把屍體翻過來，他先是看了克羅鐸的後背，突然整個人猛地一抖，隨後又把芸娘的屍體翻了過來，同樣掀了衣服去看後背。
葉雲深哪裏看的了這個，借口說屋中悶熱，他出去透透氣。
屋內兩人都沒理他，老吳正專心看著芸娘後脊背上一處微微鼓起的小包，像是內裏腫脹所致。
安長月看了眼老吳，芸娘這般瑩白如玉的脊背放在他眼前，他眼神中連一絲波瀾都無，看來所謂的情深都隻是假象，也許這個芸娘與他心中那個人有些許相似之處吧。
“你看這裏，這就是死因了。”老吳用手按了按鼓包，內裏有輕微斷裂聲，“凶手先一步製住人，活生生將其麵皮剝下，隨後十分幹淨利落的掐斷脊椎，人就是這麼死的。”
他說著再看了一下克羅鐸，確定兩人確實都是死於同一種手法。
“這是個高手啊，尋常人哪裏會這麼厲害，掐斷脊柱毫不遲疑，隻是我不明白，那半張臉皮對凶手到底有什麼作用？”老吳睡著示意安長月幫忙把人再翻過來。
安長月搖頭說不知道，隨口問了句阿瑩和張生的情況，那兩人的死到現在都沒個頭緒，現如今又出了命案，大理寺頭頂上的雷怕是早已遍布了。
“不怎麼樣，那兩人確實是自己吊死的，不過結合你們所言，確實有些蹊蹺，我大膽猜想過，也許他們倆是被逼無奈才去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