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妹和蘭州回南灣莊就開工幹活兒,全身心投入到賺錢大業中。
尤其蘭子,比主角英妹還要用心。
以往她繡帕子都是幾個銅板的開始賣,慢慢價格提高到十幾個銅板,最好的時候也就二十個銅板,哪裏有見過幾十兩銀子一幅繡品啊。
這劉奶奶的腿吃藥求診,還有偶爾給奶奶買點補品,都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雖然東莊廟住宿吃飯暫時不要錢,可不能長住吧,她計劃年後家裏搭幾間窩棚,接了奶奶回家,她繡花,奶奶在家養幾個雞,兩個人簡簡單單親親熱熱的過日子。
醫藥費,搭窩棚,祖孫兩吃飯,錢錢錢,她是拚命繡帕子,還是缺很多錢。
沒想到幫英妹姑姑打打下手,英妹竟然給了她一個亮閃閃的大銀錠,十兩呢。
太意外了!
嬸娘讓她收下,說是有一半是預支手頭上的這一幅繡品的工錢。
這麼些錢,夠奶奶好醫好藥用到痊愈。
在村裏租個屋子也盡夠了,不用住窩棚了。
蘭子和劉奶奶都高興呢,這就是雪中送炭的情誼。劉奶奶道:“萬不能忘記了,咱有能力的時候,要回報呢!”
蘭子心存感激,對活計就更上心,細致。和英妹配合越來越默契,手下順了,速度越發的快。
郭氏看著兩徒弟的進展,隻說了眼睛要注意的幾處細節,其餘的地方光看不語,她都很滿意哩。
轉出屋找李俏:“寶寶囡,跟娘去後院。”“哎。”李俏脆生應著,牽著雙胞胎一起過去。
雙胞胎已經快兩周了,特別喜歡幫倒忙的年紀,勤快的很。“姐,我來喂兔子,你去。”笑笑說話清楚,動作上就不是很利落。
李俏被妹妹搶了差使,也不惱,樂得給她遞草遞菜,哄孩子她現在也是專家了。
“寶寶囡,喂完兔子叫你姑她們來後院一趟。”
“娘,叫她們啥事啊?”李俏老是被郭氏差去打擾二人,特不樂意。認真著呢,你冷不丁打斷人家,生生惹人厭。
“拔菜,洗菜,燒中飯。”郭氏回答。李俏道:“我幹吧,沒得打擾她們,又沒有多少活兒呢。”李俏說著就準備去菜地。
郭氏忙忙阻止,道:“我哪是就為這點活兒叫你姑她們,這不早飯吃了做到現在,都沒有抬頭抬眼呢。快去叫她們來後院歇歇。”
李俏道:“娘,我就是個土孢子。”嘻嘻跑去叫人了。
英妹蘭子兌了溫水洗完菜,就回去接著繡花賺錢,一刻都不多留。李俏對這種精神,冠以“拚老命,死要錢”概括,惹的郭氏捧腹大笑。雙胞胎看娘笑,也跟撿來屁似的,拍手傻笑。
此時陽光正好,午飯尚早。
母女四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靜靜時光流淌。
“婉娘,婉娘,快!”李母急喘氣的高喊:“叫蘭子快去東莊廟。”她這一路跑來,顯然嗓子嗆了風。
“娘,出啥事了?”郭氏預感劉奶奶怎麼了:“蘭子,蘭子,快來。”
蘭子正在劈著繡線,聽到叫聲放下線就出屋,問郭氏道:“嬸娘,您喚我。”
“去東莊廟,快。”李母拉起蘭子的手就跑,“婉娘一起來,英妹在家看好孩子。”
郭氏明顯一窒,隨後跟上了婆婆的腳步。李俏不放心,也追上來。
劉氏族長太太坐在路邊的馬車上等她們,裏正親自趕的車。兩人都是焦急萬分,裏正等人一坐穩就打馬趕路。
蘭子問道:“族長太婆,我奶奶咋了?咋這麼急?我奶奶咋了?”這要不是急事,怎麼會出動南灣莊份量最重的幾個人物來接她呢。
族長太婆道:“我也不瞞你,你奶奶怕是不好了。”
蘭子不能相信,道:“我前兒才去看的奶奶呢,她都能走幾步了。這咋會一下子就不好了呢?”
族長太婆看了一下李俏,狠狠心道:“你那爹娘把你賣給了縣裏黃員外,唉,就是那個專門納小閨女的黃員外做妾。這賣了閨女還特意來東莊廟給你奶奶報喜,爭執中你爹把你奶奶推到,不巧撞到後腦勺。大夫說叫你去見上最後一麵,你奶奶她……”
天啊!
郭氏李母猛掐蘭子人中。
李俏被這消息震的腦袋發懵,這還是人麼?!
劉奶奶沒有被移動,被廟裏善客抱著。
後背蜿蜒流過的血,在地上攤開很大一塊,身子軟軟的,眼睛望著大門口,憑著最後的意誌在支撐,在支撐到親人的到來。
蘭子跳下未停穩的馬車,連跑帶跌的撲向劉奶奶。
“奶奶,奶奶,你這是咋了啊,奶奶,你這是咋了啊……”
劉奶奶撫摸孫女的臉龐,老淚縱橫。這個苦命的孩子,往後靠向誰啊。
對孫女,她是多少的牽掛,不能放下:“蘭子,奶奶放心不下你。你這沒爹沒娘的孩子,往後……往後就你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