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肉心疼那一窯的次品就此浪費了，他圍著轉了大半天，還是不甘心就此報銷了。
“俏俏，你站上去試試，跳幾下。”李俏按照要求，做著各種動作，她也不舍得這上萬張瓷磚就此淪為了垃圾。
“爺爺。我看要是不開裂，硬度也好的話，咱們可是因禍得福，白得了一個新品種。”李俏邊蹦邊說，有點兒氣喘。
李祖德這人，別看他摳了吧唧的，但是對自己的方子，還是很下功夫專研的。道：“方子還得好好琢磨琢磨，裏頭東西是啥還不清楚呢。”
他反複看了好幾天，也是覺得這幾近透明的次品，還真是挺好看，有那麼幾塊，都可以看到底下的手指指紋，可清晰了。
“等爺爺琢磨出來配方，咱的感謝這王八蛋使壞，給咱送來了聚寶盆！咳咳咳……”下巴肉用手捂著嘴笑，無奈手上有泥灰，嗆著了。
“喝口水喝口水，您老簌簌口。”李俏遞過來水囊，服侍下巴肉漱口。
幾口涼白開噴薄吐向瓷磚堆，喉嚨裏的泥灰都混在水裏吐了出來，下巴肉方覺得嗓子眼舒服了。深深吸上一口炙熱的空氣，緩一緩咳的劇痛的肺部，下巴肉伸了個懶腰，轉動脖子運動著。
猛然，他停下走向那一摞摞疊的老高的次品瓷磚，招呼孫女，道：“俏俏，你看看這一塊，是沾到瓷磚上的還是燒進瓷磚裏的？。”
李俏湊近，見那一排次品瓷磚的橫麵，密布著細細點點的沙粒，顆粒有粗有細。
李俏用手撣了幾下，道：“爺爺，不像是沾上去的，你看要使勁摳才下的來。應該是混在白石泥裏頭的，直接燒進去了。”
下巴肉拿起水囊，衝洗幹淨瓷磚表麵的汙垢，用指甲麋了幾顆沙粒，在嘴裏嚐。許久時間過去，他皺眉吐出，再到另外位置摳下幾粒，繼續用舌頭分辨。
李俏緊張，手心汗和鼻尖汗一樣多。下巴肉全神貫注的在鑒定沙粒，烈日當頭與他毫無影響。李俏等了良久，道：“爺爺，你要不要到你賬房裏去，我搬些瓷磚進去裏頭，您在屋裏慢慢嚐？”
下巴肉抬腿就回屋了，李俏吭哧吭吭搬了四五趟磚，再也無力走動。
下巴肉紙上飛快記錄著什麼，他好似忘記了李俏還在一旁等他出聲。
閑著也是閑著，李俏開始琢磨衛視會有沙子混進了白石泥？按理南灣集的白石泥礦材質純度很高，這種突然有泥沙的品質，是不應該出現在窯廠的。
“難道挖泥的礦區管理不到位？那這邊收泥的人的眼睛呢？還有活泥胚的人腳底下感覺會是一樣的麼？”李俏的腦子快速運轉起來，“這一窯的產品，應該不是一個人能做成的，難不成每個人都有嫌疑？”
李俏不敢想象，這如果每個人都是嫌疑飯，這窯還開不開的下去！她決定要把下巴肉叫魂一般叫回來。
“俏俏，爺爺還有一點點，你再等等，別打斷我。”下巴肉耐著性子沒有罵人，這會兒天皇老子他都不會給麵子的。
李俏見識過一些人的起床氣，他爺爺這會兒比起床氣還要嚴重。她摸摸餓扁的肚子，決定讓窯廠廚子給她祖孫開個小灶，弄個涼麵再熬點點綠豆湯，既能飽肚子又能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