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和二叔財來垂頭喪氣地回了,一路上實在猜不透,毒蛇吊妹妹葫蘆裏到底要賣什麼,她的心思比她哥還要深沉狠毒。
“俏俏,你爺爺的背上要敷藥,林子的手臂也有發炎的症狀。那牢裏陰暗潮濕,時間久了,可怎麼得了?”財來急的實在是沒則了。
“俏俏,你說你小姑父有沒有收到咱的信?我想他也該回來了吧?”家裏現在唯一沒有使用的關係就是嚴羽的了。
財來也去了省城,可是李祖德李林祖孫二人是按照嫌疑犯的名義抓的,一句符合程序流程,就打擊的財來幾乎走投無路。
“二叔,咱們先去找我大爹,讓他安排把我家那兩個鋪麵賣了,我手上的銀票都用完了。”上下打點,找關係疏通,錢就是紙片子,不經花。
李俏還想去藥鋪,撿那貴的,效果好的藥,給二人備著。牢頭獄霸送足了好處,已經允諾對這類事情睜隻眼閉隻眼。
“俏俏,這鋪麵可是好地段,賣了再也買不到這麼好的了!你考慮清楚了?”於老板還是不舍得,站在商業角度做長遠打算,李俏的決定有點不理智。
“大爹,賣吧!我答應過我娘,不能讓這個家散了!我們七個兄弟姐妹,哪一個都不能少了,人總比錢重要!”李俏也不舍,這一年年的租金,足夠支撐幾個兄弟上京赴考。
“那你等我消息。”餘老板暗下決心,他想給這個倔丫頭保留這份家業。
李俏和財來日日奔波在撈人探監時重複努力中,一張張銀票散出去,換來祖孫兩個在牢裏挨打的時間和次數日益減少,李俏花錢的時候更加不計較了。
餘老板送來的一遝賣鋪子的小額麵值銀票,李俏很快的就花了大半。她和財來如今的日子,似乎天天在送錢中度過,苦的是這錢還經常沒有門路送。
三十幾天的時間,府台大人似乎忘記了李家祖孫倆人,從來沒有提審過。可是這又不像,因為上頭人特意關照要牢頭打的勤一些的話,隔幾天就會送到牢裏。
牢頭對此表示歉意,收了人的銀子,他一向對得起自己的信譽,作為回報,他泄露了一些內部資料。
李俏從他那裏知道,好似府台大人真的很忙,忙的都是下麵人和家裏人在做他的公事。
財來的頭都搖成了撥浪鼓,“這還怎麼能當官呢?!早點回家賣紅薯去吧!”
李俏趕忙捂緊財來的嘴,道:“二叔,禍從口出,咱家再也經不起了。”
李俏和財來一般心情,滿腹的心酸和焦慮,使她坐立不安。李太婆已經病倒在床,這邊卻撈人無計可施,一個拖字,毒蛇吊妹妹想由此報仇。
李俏和財來對此感到無力,腦海裏再浮現不了一些救人的想法。“府台夫人,您什麼時候回來管管這位耙耳朵呢?!”
“咱們就這麼等下去麼?二叔?寄希望於他人身上?”李俏徒然起身,她要去找府台夫人。
“你一個人?不行,我不放心。”財來攔在李俏跟前,他不同意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奔波。
“二叔,我等不下去了!”李俏有點兒抓狂。
“不用等太久,有好消息了!”明慧就站在門口,隱有喜色的道:“剛剛有府台大人府裏的婆子穿出消息來,那人突然就騰院子搬地方了,我們猜著是府台夫人要回來了,咱們有希望了。”
“真的?!”李俏叔侄二人幾乎是跳起來蹦過來的,“真是好消息,我現在就去碼頭等著。”
“我就知道你是這般模樣的。”明慧的聲音遠遠的被二人甩在身後,留下四行腳印,急切又匆忙。
府台夫人還沒有到,李俏失望而歸!揉著酸軟的雙腿,叔侄兩個商議明天繼續早起去碼頭上等。
這一天又過去了,斜陽西墜,兩人悻悻的回到餘家,滿桌的飯食索然無味。
李俏和財來的耐心和毅力在極度的消耗著,兩人身體疲憊不堪,卻又不得不提點精神麵對李祖德祖孫。
這兩天的皮鞭抽打,似乎已經脫離了錢的掌控。牢頭避開李俏二人,想來事態已經不是他能相護的範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