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茹的幾個首飾盒分別在鍾母房裏的梳妝台,和鍾以平的書房櫃子裏找回的。
裏頭的飾品,哎,不要求太高來,能回來一半也在意料之中。靜茹說有回來這些,她也知足了,反正都是些假冒偽劣的,真貨她幾年前都藏好來。
“小姐,我叫我那口子拿去賣了,好歹能把本錢拿回來。”桂葉喜氣洋洋地回話,“咱們鋪子的賬本在這裏,我已經盤點好了,明天一大早就可以交割了。”
靜茹點頭,她預備把鋪麵都租出去,帶著桂枝桂葉等人,回南灣集過活。這臨海府不適合她居住,犯衝。
南灣集才是她的家,那裏有娘有家人,還有朋友夥伴,以及戲台外的各色小吃。她要回家來,就與李俏同行。
等到雜七雜八的事情理清楚,時間也到了返程的日子。
李林和靜颯兩人,卻有了近鄉情怯的忐忑,兩位少年郎心裏,有不安的情緒在萌芽。
李林雖然沉冤得雪,可是四十天的免費公家飯吃下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裏頭啥滋味。他很害怕很鬱悶很憋屈也很慶幸。
靜颯最放不下的倒不是今科的榜單,他是擔心靜茹回到南灣集,麵對農村八卦婦女的評頭論足,他怕姐姐心理承受不了。
還有就是懼怕爺爺責備。
不用說,他們姐弟兩個一膽自大的鬧了鍾家顏麵盡失抬不起頭來,兩家由親家變成了仇家,這一點他是後怕的。
還有姐姐今後的路咋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姐姐靜茹今年才二十三歲,正是青春年華,總不能就此終結幸福吧。
煩躁,不安,懼怕,又有點期待……
默默無言,相對歎息。
李俏受不了這兩貨,終於在打尖的時候,成功脫離了壓頂的烏雲,她換到了爺爺和大爹的車上,作伴的還有大姨。
郭大姨這兩天趕路的日子過得,其實也蠻尷尬的,話說李祖德同誌雖然渾身傷病,可他眼睛沒受傷啊。
她一婦道人家,困於車廂方寸之間,簡直悶死了。幸得她也是當祖母的年紀了,還有老頭子在側,悶雖悶,終還是有個緩衝。
李俏這一來,車廂就更擠了,不過大家都開心,簡直是盼著她來的。
郭大姨道:“俏俏,你昨日去見府台夫人,可有毒蛇吊家的蔣金花消息?”
“有呢,大姨。我花錢買的消息,蔣金花母子又被送到了鄉下莊子,不過不是咱們這裏,是老遠地方,府台夫人名下的莊子,老遠老遠呢!”
“有這事?!”下巴肉精神一震,手肘撐著要坐起來。他的腿因著牢裏陰暗潮濕,風濕入侵,現在敷著藥,動彈不得。
這並不妨礙他此刻的八卦之心,如烈火燎原,蔓延成災。“俏俏,這府台大人也舍得?”
“你猜!”李俏倍兒得瑟。
她私心裏是想收錢才給在坐的三人講故事的,不過,她是個有良心的人,這收錢的事情好像不好意思直接這麼快的就做地。
“猜不了。快講。”下巴肉催促道。
“餓了。到家吃飽喝足休息好再講。”李俏關子賣的有點大。
“哼。”下巴肉複又躺回去了,“有本事你憋著,一直不要講。”
“有本事你別聽!我明天就講給太婆太公聽,你別聽啊。我奶奶那也不能問。”李俏翅膀硬了,呲噠呲噠下巴肉,她覺得時間的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