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聽這幾句,已是心跳加快。
劉家生這腦子,智商絕對在自己之上,堪稱卓越了。
都能想到把東西往墳墓裏藏,“可他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非要往墳墓裏藏呢?”
狗蛋哽咽道:“我們家的積蓄,還有大娘的一些東西。連奶奶都不曉得,大娘的好多東西找不到,竟然都是被他給藏起來了。”
“你聽到些啥了,都給講講吧,我就聽著。”李俏想狗蛋是聽到了不少機密事,不然他也不至於急需招人傾訴。
“俏俏姐,我想去找我姐,我隻有她一個親人了,我想她了。”狗蛋哭泣聲中飽含無限思念,“這裏太冷了,我一個人過的沒有熱度,我姐會收留我的,我要去找她,俏俏姐…”
“狗蛋,狗蛋,你哭出來,把你的委屈都哭出來吧……”
“俏俏姐,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這麼無情無義,對自己的親生骨肉要趕盡殺絕,對外人卻能舍盡積蓄的討好?我不能接受自己是這種畜生的後代。我好悔恨為什麼當日要貪嘴喝那果子露。如果不喝,我也許就能救下娘和貓蛋。
俏俏姐,你別寬慰我,是真的,自從安神醫救我清醒以來,我夜夜都在悔恨中入睡,我明明看見了他在和娘說著話,可是我藥性上來,整個人糊裏糊塗,沒有意識到他在殺娘和貓蛋。
我娘是年輕時候做錯了事情,可是貓蛋喊了他十幾年的爹啊,他也下的了手去。
你知道麼俏俏姐,他竟然和那些海盜炫耀,他的刀法有多準,他是用了多少力道,剛剛好用柴刀割破貓蛋脖子上的血管,讓娘親眼看著貓蛋血流成河,血盡而亡!
他說:貓蛋是毒蛇吊的野種,身上流的是毒蛇吊的血,不把貓蛋的血放幹淨,他如何能甘心。
毒蛇吊既然敢把我娘綁在柱子上奸汙,那麼讓貓蛋柱子上生柱子上死,才是一個圓滿。劉家生說他是在為貓蛋超度人生,毒蛇吊還得感謝他,這麼快就能在地下父子相伴。
那些海盜,有四五個人,都對劉家生誇讚,稱他心思細膩,想的周全,全是一片奉承。同樣,劉家生對這幾個海盜亦是恭維話不斷,稱兄道弟好不親熱。
俏俏姐,劉家生對家裏人何曾如此熱情,體貼過呢。對大娘對我娘,都是利用為主,用過踢開,毫不在意。
什麼母子情,夫妻情,父女情,父子情,他親口對海盜們說:看不順眼的,就除去!女人,隻要老子活著,就會有的。有女人,還怕沒有兒子女兒?
他說我娘下賤,肮髒,說我娘淫蕩離不開男人,他就用木棍捅爛我娘下身,我娘是活活疼死的,俏俏姐,我娘是活活疼死的。……”狗蛋嗚嗚地哭著,李俏眼的淚流個不停。
“俏俏姐,”狗蛋擦一把眼淚,道:“劉家生說我是個隱患,他早晚要除了我才安心。他對你家積怨深遠,上次在東莊廟沒能陷害成你和阿木哥,他說勢必也不會再叫你們一家活的這麼舒坦。等他的海盜窩恢複了元氣,一定回來找咱們算賬。
我不是怕他殺我,我恨不得手刃了仇人,隻是俏俏姐,我擔心這喪心病狂的真會找你家麻煩,他已無人性可言。”
李俏不怕,道:“他若敢來,我畢叫他有來無回,狗蛋,你放心。”
“俏俏姐,我咋能放心。當時他們人多,我孤身一人不敢硬碰硬,隻得屏了呼吸,靜靜地聽他們說話。
劉家生他們在縣城就有一個窩點,這段時間風聲緊,他們沒敢在哪裏歇腳,而是扮作商人,在大車店投宿。
劉家生現在似乎還是個小嘍嘍,他要獻投誠金,想要在海盜團夥獲得地位,就必須拿出壓箱底的東西來。
所以劉家生對咱們南灣集表現出極大程度的憎恨,他說他會掃平了南灣集,他恨這個地方。
俏俏姐,我擔心他是說真的!等他們馬蹄聲遠去了好久,我才扒著茅草根往上探,確定真走遠了沒人了,才爬上來的。
可是,俏俏姐,奶奶的墳已經被這畜生扒開了,屍骨暴曬在陽光下……
我把外套給奶奶蓋上了,也顧不上掩土,怕他們離開縣城再報案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