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竹子啊,你這幾年既然不要考試了,那就別在家吃米破被,出門去賺幾個子也好啊。”下巴肉一想起李俏哄了他那麼多錢去,他就一陣心內痙攣。
“你到清水鎮去,給俏俏那邊管著倉庫,這活我看你小時候就幹的好,現在自己家的東西,交給外人管我不放心。一個月二兩銀子呢,還包吃包住的,都便宜外人了。”下巴肉一揚脖喝盡杯中酒。
“你說的對,爺爺,我正有此意呢!這倒騰二手文物的活兒,才幹幾年啊,就強行被人搶了,我也是入不敷出,日子艱難。”修竹恢複了他遺傳來的精明,看著挨著奶奶不離開的小奸商,一點好臉色也不肯給。
“哥,”修鬆好冤的說,“明明是你和柏年哥自己中了秀才,不願意拋頭露麵去擺攤了,我們是臨危受命的。”修鬆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和眼前人同一個娘胎出來的,“俏俏姐說她不方便,我和鬆年,阿毓費了多少力氣,才才賣出去的那兩個大院子的東西。你這是含血噴人呢!”
“我們的項目,被你們說接管就接管了,你們真以為我們會不計得失。要麼分錢,要麼還回來,沒有第三條路。”修竹這一中午,從蔫蔫然到期盼到氣勢洶洶,情緒變動三級跳。
“錢在俏俏姐那裏,你有本事自己去要。”修鬆又不傻,始作俑者是俏俏姐,大家都清楚這可是個“錢途”變化無端地人才,能不能要出錢就看你們自己本事了。
“大哥,你就盯著眼前這點子東西不放了?好意思和他們小孩子一般見識麼?”修琴杯子裏的果子露,沾紅了她的唇,嬌俏甜美。
“小妹,你幫他們說話?”修竹不敢置信,小妹可是一直很公正地站在他們兄弟之間的。
修琴:俏俏姐讓我和青菲,樂樂一起整理來著,我也是你口中的奸商之一。不過,我為什麼要說出來?
“我是為你以後好。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沒必要為了一點小錢傷了兄弟姐妹的感情。隻要人團結,錢嘛,有的是機會賺到更多的。”修琴說的話,也是複述的,原話誰說李俏已經不記得了。
“娘,我哥都要成親的人了,您就不能多給他一點零花錢。一個堂堂的秀才公,為了雞毛蒜皮的十幾兩銀子,處處算計親兄弟姐妹,你臉上很有光彩?”修鬆這算是補救和討好,幫著修竹討要零花錢。
“咱娘現在又不怕二奶奶笑話了。二哥,你叫娘給什麼零花錢,家裏有吃有喝,又不少你穿戴,你別興風作浪啊,小心外公外婆又來罵你不孝順。”修琴點中金氏和財來的死穴!
“我說老二家的,往後啊,孩子們的口袋可不能再比臉還幹淨了,咱們家不缺那兩個錢。”李母知道自己要是不出聲,財來又得發作金氏了。
“娘,我知道了。”金氏訕訕地笑著。
她不遺傳婆婆的灶頭腳氣,偏偏學會了公公的全套小氣,這事她原也沒想到的。
“老二家的,你和你二嬸兒咋回事,老長時間沒有動靜了,怪想念你倆幹架那熱鬧勁的。”下巴肉折了一根竹簽子,剔牙。
“二嬸兒去彩霞那兒了,說是給彩霞看孩子去,都走了快三月了。”金氏狠狠咬了一口新蒸的饅頭道,“我們給彩霞的送生禮她都要掌管著,虧的彩霞娘又忍著她讓著她。”
“彩霞娘是啥人,不會吃虧的。彩霞也能幹,上頭沒有公婆妯娌,嫁的又是你二嬸兒的娘家侄孫,你二嬸兒這是名正言順地回娘家住呢!”李母對這個妯娌,到老了也沒把她放在眼裏。壓根兒不值得她出手,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爺爺,我彩霞姐長的真好看,咋就嫁給……”修琴偶爾也會被人帶偏了畫風,抵不住的流露小姑娘的好奇心。
“你山郎姐夫小時候長的也是白白胖胖的,跟你彩霞姐現在一樣,可招人待見了。這不水災地震那些年,家裏人都沒了麼,留下水郎這麼個小不點兒,延醫問藥把自己熬幹了也沒有留住弟弟。他啊,養養能養回來的。”李母替孫女解惑。
“琴啊,娘可舍不得把你許給山郎這樣的孤家寡人,太苦了!”金氏不明白劉氏啥眼光,把閨女送進這個苦窩窩,女婿扔炭堆裏就找不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