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頂著五月悶熱潮濕的空氣回到小院,瓷磚窯的幾個大人物,討論聲浪高疊,瓷磚窯那邊的貨,“不夠賣怎麼辦?”
陳會長道:“我們要分幾步走。第一,找白石泥礦,這個原料沒有了,咱們就被動了。找到以後,不管是和南灣集一樣以原材料入股,還是我們出錢買,都得讓咱們幾個幹股股東出麵談,官家的身份權利,不是咱們這樣的商家能比擬的。
第二,不能出省開店,一旦出了江南道,我們沒有了地域保護優勢,哪裏還能再擺的起威風啊!要買就來江南道,省城這麼大的店麵,沒有找不到的理。
第三,普通的瓷磚,能不能減少出產量,先把高端檔次的量提上去。祖德兄,咱們欠的貨有點多了。”
李祖德捧著茶盞腹誹:老子也想擴大生產,提高產值,可是老子就一個人,分不開身啊!你們就知道催催催,咋不來南灣集棒棒忙啊?!
“我這下半年都在南灣集。瓷磚窯呢,裏頭人手不夠,我和發明兩個,頭發尖都拿出來使喚,也忙不過來呢。”李祖德又擺上了譜。
“祖德兄,能否再和村裏商議一下,再起幾座窯?”陳會長試探。
“俏俏丫頭說,有什麼汙染,對環境不好。”李祖德說得理所當然,“窯再起多了,南灣集的空氣就不好了,人容易生病。”
李俏:“這是安神醫說的,我哪知道這些啊。”
“俏俏,大爹茶水涼了。”餘老板經曆了餘安波的鬧劇,不知道什麼心思,他不想李俏再參與外麵的事情。
“我說祖德兄,咱們瓷磚供不應求啊。京城的達官貴人可是排了老長的隊伍來送銀票呢。”陳會長覺得銀票,必定可以改變李祖德的積極性。
“南灣集的白石泥含量,供應現在的幾孔窯,差不多也就三十年的時間。”李祖德道:“我現在再起瓷磚窯,總不能不到三十年,南灣集人就沒有了瓷磚窯這個進項吧!這事不能這麼幹,村裏人起碼得存夠做太公的錢,不能殺雞取卵!”
陳會長著急,他手上幾個訂單,都是他得罪不起的達官貴人,“祖德兄,那咋辦?”
“我呢,已經在我們上寧縣西北山溝裏,又找到了一座白石泥礦,量咋樣還不知道,泥是比南灣集的還要好。”李祖德說的很慢。
“那可好了。咱們到那裏去起窯燒瓷磚。”陳會長可算是有了笑意。
“哪裏有這麼好。”李俏端著熱水進門,就聽到下巴肉在搖頭,道:“山中間的山中間,高山峻嶺,突然怪石嶙峋的,荊棘叢生的一大片地,看著瘮人。你要進去,得備足三五天的幹糧。”
“嘶。”於坐的都倒吸了一口氣,冷的。
“那塊地下麵有多少儲量,我和發明兩都沒底。這麼大的地塊,縣尊能否給我們批的下來也是問題,我可聽說新來的府台大人,可是比十個呂知府還要狠的。”下巴肉身在鄉下,可是心裏裝著實時政事。
“田縣尊應該可以吧,他在上寧縣多少年了,官位坐的穩穩的。上寧縣可不是這清波縣,那麼塊肥肉,對手多少年都盯著呢。田縣尊能坐這麼多年上寧縣的父母大人,後台也是硬的。”餘老板出言分析。
“就算這個批文沒問題吧,那錢也不夠啊。我們每年都分紅,賬麵上有多少錢您二位比我清楚吧?”下巴肉道。
“是不多。”陳會長見慣了大錢,瓷磚窯的那點現金,他確實認為少了。
“起窯的錢,修路的錢,這兩個墊的本錢少不了吧?還有這離鄉背井去深山溝,夥計們的工錢能和在家一樣?還得給他們安排食宿吧?你們算算,可不是小數啊!”小巴肉說著這些,眼皮抖動。
李俏知道他這是又準備叫人掏錢了。還說的一套一套的,同一個縣的離家背井,可是真夠遠的!
顯然,急的冒煙的陳會長信了他這套鬼話,道:“錢我來想辦法。人,老餘這不回在上寧縣養老了嘛,你可以適當的用一下。批文,批文……”
“批文是重頭戲,我沒這麼大能耐啊!”李祖德道:“我就跟縣尊見過兩三次,還是一群人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