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三人妥當的把樓文書送回縣衙後街的家裏,按照濟世堂坐堂大夫的醫囑,複述了注意事項。
再去縣衙後院門口打了招呼,告知縣尊太太一聲,咱們探礦四人組,狼狽不堪的回來了。
坐在餘家的飯桌上,李俏認為,那才是真正的吃飯。“有大爹的命根子頭漿酒,有爺爺的心肝寶小炒肉,還有我豆腐西施的最愛黃燜雞,大姨,我覺得我吃完這頓飯,就又活過來了!”
郭大姨看著叫花子一般的三個人,腦袋上草根樹葉都沒力氣去摘了,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著,一陣心酸淚,滴落飯桌。
“我再也不叫你們去山裏受這份罪了,你看看你們,都成啥樣了?”
“大姨,我們在山裏除了想你,其他都挺好的。這不回來的路上,都走一半了,樓大人又發起高燒來了麼?回去山裏肯定不值當,隻好做了擔架抬著他下山。”李俏雞腿肉塞的滿嘴都是。
咽下了繼續講,道:“村裏郎中說他吃不消看,隻給樓大人灌了退涼藥,我們這不路上趕的急,才忘記吃飯的麼!”
“也還好啦,我都沒有發作的感覺!”餘老板肚子有食了,有力氣接話,道:“我要是餓了,哪裏還抬得動別人啊,自己早眼冒金星軟下去了。”
“你不餓,你這一會兒就吃了三碗米飯了。”郭大姨又心疼又心酸,“今天不許再吃飯了,多吃點青瓜就得了。”
“大爹,這個湯鮮,您要不要吃一碗。”李俏好容易碰到她尊敬的人,才舍得把雞湯分享出去。
餘老板遞了碗過來,道:“還是不要了吧!”老婆子的眼神,他有些小怕怕呢!
“俏俏,給爺爺一碗。”下巴肉這是準備溜縫兒了,菜裏的肉他都挑完了,盤裏的菜他也吃完了,再要是來碗肉湯,那就真完了,呃,吃完飯的完。
“這麼熱的天,你這丫頭也不嫌膩麼?!”下巴肉看著碗裏小半碗雞湯,再看看李俏麵前黃澄澄的一大盆雞湯,不由得出聲提醒她:“夏天還是吃清淡點好。”雞湯什麼的,他會幫著解決掉的。
“我吃飽了,都給你吧!”李俏抵不過發間身上發出的陣陣餿味兒,道:“我要去房間了。大姨,晚上要吃鹵鴨,油燜冬瓜,飯沒盛好晾涼,別來叫我起床。舒婆婆,借您的手給我用一個時辰。”
餘老板等李俏走後,非常認真地和郭大姨說:“你往後炒海苔花生記得要放芝麻和糖。”
郭大姨不解。
“俏俏,嫌棄你炒的海苔花生太鹹,不香。”下巴肉道:“我們一顆都沒有吃到,她一個人幹完了!”
郭大姨:“不是說太鹹不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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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長見識不長的李俏,任由舒婆婆帶著兩個小丫頭給她洗頭擦背,倚著浴桶,小咕嚕打的山響。
床,多麼親切的地方啊,那怕是看著,挨著,瞅著,都能令李俏心安,然後睡的無比香甜。
休整後的隔日早上,李俏陪同餘老板和下巴肉,一起去看了難友樓文書,送去革命同誌誠摯的問候。
順便再約了時間,五天後整理好書麵彙報資料,麵見縣尊夫人,好早點兒買地拿批文。
這事,得俏俏的,不叫外人知道。
“爺爺,你覺得咱們這麼大張旗鼓的送樓文書去濟世堂,又把他送回家,還能瞞得住有心人?”馬車上,李俏問到。
下巴肉嘿嘿一笑,道:“這是縣尊夫人的事情,咱們管不著。見死不救顯得咱們多無情無義啊,樓文書那,你隻管放心,這人咱們可以放心用了。”
李俏撇嘴,她替樓文書感到十分的憋屈:“你又算計別人。”
下巴肉看看左右再沒有人經過,招呼李俏坐在車轅上,準備來個爺孫深談。
“俏俏,爺爺知道我這樣做,你會不理解。你這個人聰明也聰明,說你傻也不冤枉你。”下巴肉看李俏沒有發怒的意思,才敢接著說下去。
“你以為縣尊太太不知道咱們瓷磚窯一年真正的利潤有多少啊,不管陳會長的賬目做的如何漂亮,裏麵的貓膩她一清二楚。
我和大光,發明當初為什麼不管帳,就是因為咱們泥腿子出生的人,再能算計,也是土旮旯一個,能逃得過她的法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