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臭死了都!”顯然修鬆是知道他娘打啥主意的,但是他壓根兒不怕。
這麼沒譜兒的事情,就他娘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幻想,然後夢想破碎砸了一地的傷心。
這都什麼事啊,把自己娃拿來給自個兒娘家當墊腳石,李俏也是服了二嬸兒金氏:金四仙的。
“俏俏姐,我舅在省城,聽他自己說混的風生水起,這不衣景還鄉的來跟我爹炫耀呢!”修鬆對外家的不待見,從他小時候被餓成狗開始,再沒有去外婆家吃過飯。
要去,也是去他舅娘那裏,黑麵窩頭就著鹹菜稀飯,呼呼呼的填飽肚子,然後各種催促他娘,趕緊的回家。
“你舅又換相好了?”李俏記得,最早金銀財是跟他們金家山最風騷的寡婦,今日這位,八成是新的那個啥!
“換了。我外公外婆還在那邊得瑟呢!我們沒興趣聽,躲的遠遠的。可憐了大嫂和修琴,今晚她兩可咋整,不得被她們揪著一晚上不能睡啊……”修鬆是個灑脫的性子,就如同他的畫,藏不住心思。
“不回去?”李俏第一個反應就是:明天晚上,財來又要咆哮如雷,舞槍弄棒了。
“趕的走才怪。”修鬆自己先踏上了台階,給李俏把門打開,“我哥和我妹的性子,都不適合當麵趕人,我又無所謂,大不了和森森,鬆年他們去擠一晚上。反正最難受的就是我爹和我嫂子了,家裏明天又要跟遭了賊一樣。”
李俏撩開門簾,四處看了一圈,沒見著下巴肉和李母,道:“咱們想法子把貞娘嫂救出來吧?你就跟你娘說,那些脂粉裏頭,含有麝香和藏紅花,不利於懷孩子。”這是李俏胡謅的,她哪來的本事單憑個鼻子聞,再加上幾個噴嚏,就能分辨香粉裏頭的物種,扯謊唄。
修鬆道:“別把修琴撇下,她這半天,我看她鼻子受老罪過了。”他都替修琴擔心,鼻子到明天還能不能正常使用。
一個個挨著她,湊過來,摟著肩膀,挽她胳膊,那可是全方位無遮擋的接觸啊。
“虧的修琴這好脾氣,竟然還能笑吟吟地能熬那麼久。我不行,我早撂挑子了!”修鬆給自己打了噴水,扯過架子上的手巾,使勁擦臉擦脖子,“俏俏姐,你待會去奶奶屋裏找塊手巾也擦擦,免得染了味兒,回家熏壞了大嫂和小貝兒。”
“我想當回英雄了。真受不了你外婆家,待會兒我要給你爹出個主意,讓她們滾回金家山,明天中午再來。”李俏解下圍脖,撲打身上,希望以此減輕刺鼻的香粉味兒。
“你覺得你能行,那你就試試。不過,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啊……”修鬆和李俏扯著話題,竟真就在下巴肉的花廳裏想出了一個法子,躍躍欲試的李俏,盼望著那頭早點兒吃晚飯。
晚飯,就她和修鬆,隨便攪和一鍋麵疙瘩得了,隨便的放點青菜啊,肉啊,魚丸子啊,筍絲啊,再隨便的舀上兩勺高湯,隨便墊吧墊吧吧。
在人家家裏自己動手燒飯,哪裏好太豐盛了呢!
吃飽喝足的修鬆回家,l附在財來耳邊一陣嘀咕,不時用手指向李俏所在的方位,氣質淡然出神的小夥子,突然間渾身都散發著迷人壞小子氣質,更把那些盯著他的表姐表妹迷暈了。
財來眼底笑容漸起,對小兒子說:“你去安排,我知道怎麼做的。”
“修竹哥,太婆要的那個蹄膀還在嗎?沒給你家親戚禍害了吧?”李俏狐假虎威借了太婆的勢,對修竹道:“太公還要幾個軟爛,爽口的小菜,你和我貞娘嫂子一起送去吧,太婆指定要你倆送。”
金氏無奈,太婆是經常幹這事的,她沒法拒絕兒媳婦和兒子一道去送菜。
原本呢,她準備把貞娘安排給她爹娘的,讓她學學規矩,服侍服侍長輩,好懂得啥叫孝順不忤逆。
這會兒兒媳婦跟兒子一人提一個食盒,去村西送菜去了,這一路光路上走個來回得要兩刻鍾,萬一太婆婆興致起了,拉著她說點什麼,哎,還是別指望貞娘能伺候自己爹娘了。
安排閨女吧,她又舍不得。自個閨女多好啊,自個兒爹娘多挑啊,“生我的為難我生的,算了,我還是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