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沒有爹娘疼了。我想我娘罵我,我想我爹打我,可是他們再也不會管我了……舅舅,我停不下來,你再讓我哭一會兒。”李祖德不僅帶動了李祖法哭,連帶李俏李木七人,勾起心底傷痛,淚水澆透了墓地。
“別哭了,回去。做七的時候,使勁哭就是了。”太舅公訓著話,流著淚,摸著肚子喊:“把我抬回去,回村西灑了淨水,給我姐姐姐夫上香敬酒後,再把我抬去你們村公所。一早上被他纏的都沒吃上山飯,餓狠了。”
太舅公心下不免懷疑,大外甥下巴肉是故意的:就為了摳省一頓飯。
這黑鍋,李祖德背定了。
爹亡一重孝,娘死孝一重,下巴肉這一輩人重孝在身,哪兒也去不得。
五七內,李林也沒能去清水鎮,那邊就一個劉霞飛黃芽小不點兒,帶著李大娘方大娘等小隊長忙活,李俏把範大郎和範娘子派過去幫她,實在是無人可用。
“人家說書到用時方恨少,我們人到用時才是愁呢。”李俏和李林規劃海塘地的種植項目,按照進展速度,養殖業也迫在眉睫的要人手投入。
“咱們自己搞這個肯定沒這麼大精力,姐,劉霞飛說過什麼化整為零,統一收購,雖然不咋地,咱也可以考慮考慮。”李林對霞飛,嘴上沒有說過一次好聽的。
“那管理呢?管理上要是不出疏漏,我也樂意啊。問題關鍵在於管理,咱們的海塘地麵積太大了,沒有統一的管理,我不放心那些底細不明的人參與進來。”李俏與管理上不精通,但是她近年來的謹慎,倒是愈發明顯了。
“問下爺爺可有主意。咱們沒他腦子好使。”李林和下巴肉,那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哥們。
“大舅那裏可以先派人去學一學了,等明年,咱們也可以來試著養一些了。”紙上用炭條塗塗畫畫,李俏心裏有藍圖宏偉,紙上談兵什麼的,她也越來越熟練了。
“大姑娘,二爺,勇總管來了,在大廳呢。”莊大爺來報。
“勇總管,好些年沒有見著了了。快去快去,林子,快走。”李俏欣喜,近年來這勇總管來的次數少了,蘭子的信也寫的少了,短了。
“俏俏小姐,”勇總管精神倒好,隻是比上次見他,瘦了不少。“林子少爺。我隻有半個時辰時間,一會就要趕去小迎港出海。”
“這麼急?勇總管你這是要回南洋?!”李俏問道。
“去海外。”勇總管道:“我想見一見李老爺,俏俏小姐幫我通傳一二。”
“林子,你去看看,爺爺在東苑沒有。”李俏好像是有看到他,每天早上一早就過來點香祭拜了。
“勇總管,好久不見。”下巴肉,拱手入門,與勇總管見禮。
“李老爺,我長話短說了。您可知道陶瓷品中,有一種“巧母碗”,我從京城而來,上麵有令,各家勳貴都在尋找。”勇總管奉上之命,有時限的艱難尋找中。
“巧母碗?”下巴肉皺眉深思,“不曾聽說過。這個瓷器不該去景德鎮那邊詢問查找麼?”
“可不是往常都要往江西去找的。我這也侯爺說的,說是“巧母碗”隻你們臨海府才有。
朝廷工部裏,有個匠人,心思靈巧技藝超群,隻是人受過傷,反應有些遲鈍,他發明了一個戰駑,實戰演練效果非凡。
隻他這人腦袋後麵一個大大的膿包,腦子壞了,除了聽的出來是江南道口音外,竟無人知他來曆。
他有工事上的天賦,令人歎為觀止。隻是他每每遇到瓶頸,就說有了“巧母碗”就好了,他偶爾清醒的時候吐露過,“巧母碗”就在臨海府一帶。
我家侯爺對這個人極感興趣,想請皇上撥給我們鄭家軍匠做營。
不過上位把他藏的最深,竟無人看過他的真實麵目,說是找誰先找到到“巧母碗”,就把人給到誰。
工部尚書,謝老將軍,我們侯爺,不下十幾路人馬,都在江南道找“巧母碗”。
這個人的手裏製作出來的東西,比得上幾萬人的軍隊,人才難得,我們侯爺愛才心切,命我急忙忙趕來,首要大事,就是拜托李老爺,請您幫我們侯爺尋找“巧母碗””。”勇總管語速凝練而快捷,看來真的很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