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的平靜,讓她自己都覺得害怕。活了兩世,這會兒竟然可以殺了人猶如殺了雞一般,毫無波瀾起伏。
“我也許就適合當個強盜胚子,本就是冷心冷麵的冷心腸,以前自己不知道而已。從拿起匕首捅人,到設計殺人,我已經到了一個女人能冷酷的境界,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我不會再回到汪秋燕的狀態去,我現在是李俏,是曾稼枬的妻子,我的生活有我自己來選擇。”
一碗烈酒,一碟酸菜缸裏泡出來的辣椒條,嗆得她淚水橫飛,不需要分辨是哭的還是被刺激的,這個團聚的年夜飯,她一個人窩在廚房裏尋求清淨。
最走投無路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李俏覺得明年回事個好的開端,緬懷一下人生與眾不同的兩世經曆,她還是擦幹了眼淚,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排頭叔,你是說北涼府---咱們這裏就是北涼府?!”李俏有點醉,隻覺得北涼府三個字無比親切,哪裏還能聽到人家金排頭說的是北涼府還得再往東北方向去呢。
迷糊間,李俏勾搭在張大勇的肩頭,手舞足蹈的對張大勇道:“大勇哥,蘭子姐說不定還在北涼府呢。還有狗蛋,我得跟狗蛋說一聲,他的仇人已經被我殺了......“
爛醉的女人真的沒有什麼美感可言,何況這是個一副公鴨嗓的糙女人,李俏暫時的對自己的安全很放心。
隻是可憐了張大勇,鼻子癢的難受,李俏不經意間的摩擦,讓他他小兄弟鬥誌昂揚,這種感覺很不好,他有暴躁的潛力。
李俏醉的不省人事,這個伐木山場,好像除了他親自照顧李俏,也沒有另外的人能叫張大勇放心了。
他有秘密,李俏有秘密,不為外人知,不予外人曉。
懷裏的李俏,臉頰坨紅,唇色妖豔,酒香混著體香,鑽入張大勇的鼻子,撩撥張大勇的心弦。
李俏有多少能耐,有多少本事,張大勇清楚的很。
她可以在他跟前偷懶耍賴,她也可以在他跟前嚴肅訓斥,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李俏,無憂作坊的創始人,張大勇這輩子唯二的敬服的女子,頭一個是他娘。
也不知道為什麼,很自然的張大勇就給自己三十二年的人生中,與他一起生活過的女性做了排位,李俏後來居上,牢牢占據了第二把交椅,蔡娉婷隻能排在寶花後頭,位列第四。
他明明白白的對自己抱著人家的老婆不想放手這事,感到了十二分的唾棄和不屑。理智是一回事,動作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位張大爺的本能反應就是抱著,不撒手,永遠不撒手。
李俏熱了,一腳踢開被頭,翻身,半抱著被子,繼續酣睡,從天黑到天亮,從今年到明年,跨入新的一年。
“大勇哥,新年好!”宿醉的腦袋,猶如十頭驢踢過她一般,抱著被子,傻乎乎的衝著蔫吧憔悴的張大勇問候新年好。
門口小馬紮上的張大勇,朦鬆的睡眼布滿了紅血絲,鼻孔下似乎還有斑斑血跡,一副天幹物燥,上火缺濕的德行。
看到李俏醒了,連忙倒來溫水遞給她,道:“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