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一天一夜,楚漩才在自己破落的房裏醒來,一睜開眼睛,全身就像散了架一般,各處傳來刺痛。
“啊……”知道遲迎之不會在這裏,楚漩才敢痛呼出聲,冷汗刷地從額頭留下來,一抬頭,唯一留在楚漩身邊的丫鬟碧溪眼含著淚湊過來。
“夫人,王爺怎麼又把您折磨成這樣?”碧溪心疼地道,每次夫人從王爺那裏回來,身上都是傷。
楚漩掩掉眼中一抹黯然,扯開笑意沒有說話。
碧溪強忍著憂心將打聽來的事告知楚漩:“奴婢聽前院的下人說了,是南夫人沒有喝避子湯,私自懷了王爺的骨肉,王爺才會大發雷霆遷怒於夫人的,那南夫人被王爺活生生打死扔在郊外亂葬崗……”
楚漩聽得心驚膽戰,所有的侍妾都不能懷上遲迎之的孩子,這是遲迎之親自下的命令,怎麼還會有人敢陽奉陰違,怪不得遲迎之昨夜發了那麼大脾氣。
心裏對那個死無全屍的南鳳夫人略感惋惜,楚漩坐在床榻上露出一絲苦笑,朝碧溪抬了抬手。
碧溪會意地捧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湯,一邊喂著楚漩喝下一邊道:“劉管家那邊送來兩盒人參,一盒魚翅,還有其他的補藥,待會兒奴婢就給夫人補補身子吧。”
楚漩對送來的補品不以為意,她作為堂堂安王遲迎之的發泄工具,遲迎之當然還會再次用到她。
楚漩轉了轉眼珠子,“把兩盒人參和魚翅拿出府賣了,其他不貴重的咱們自己留著吃。”
碧溪頓了頓,遲疑片刻:“可是夫人的身子……”
“總會好的,不過是半月一月的事,快去辦,我們好為出府做打算。”楚漩低聲道,碧溪點了頭稱是,喂了楚漩喝藥,轉頭就拿著人參魚翅走出門外。
楚漩躺倒在床榻上,下身還隱隱作痛,喝了藥的嘴巴苦澀,一直苦到了心裏,楚漩勾起一個苦笑。
這種日子已經持續了六年,還要到什麼時候?
楚漩的思緒漸漸飄遠,跟在遲迎之身邊已經八年,成為他發泄的工具六年,如果真的看不得自己的存在,為何不殺了自己?
是念在自己跟了他八年的份上?
楚漩自嘲地笑了笑,手下意識地碰了碰幾乎沒有知覺的右腿,我是個廢人啊。
從床榻的暗格裏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裏麵全都是碎銀,這些全是這幾年楚漩偷偷往府外賣補品所得的銀兩,如今已有一百多兩,那些藥材雖然名貴,但楚漩不敢在市集上賣,隻能讓碧溪去到遠遠的鄉村賤賣。
這一百多兩已經是楚漩所有的身家了。
既然你心裏已完全沒有我,那我待在這裏還有什麼意義?
楚漩暗暗在心裏下了決心。
猜不到兩個時辰,碧溪就跑了回來,急得滿頭大汗,楚漩一驚,從床榻上蹦起來:“怎麼了!”
該不會私自出賣府中之物被發現了吧?!
“夫人,大事不好了!皇上要把公主嫁給安王殿下!”碧溪急切地告訴楚漩自己剛從外邊聽來的消息。
遲迎之要娶誰楚漩不在乎,但是唯獨這個公主,讓楚漩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公主遲蓉!那個下嫁了三次都被送回皇宮的公主遲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