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見到院子裏的場景,楚漩清楚地看著院子裏,那人在寒冬臘月裏穿著單衣,挽著袖子坐在小凳子上,手裏拿著錘子在敲打手中的木具。
離那人的不遠處,放著剛剛上好漆的搖籃,搖床,小車,而那人敲打完之後拿過刻刀在那個已經初顯模樣地木馬上雕花。
眼淚就這麼毫無預警地流下來,楚漩覺得心中那株已經被淹死的幼苗又重新破土瘋長出來,又甜又酸。
“迎之哥哥……”楚漩訥訥地喚了一句。
正專心雕花的人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訝,放下刻刀和木馬,起身大步地朝楚漩走過來,仔細地在衣服上擦幹淨手,才用手指抹過楚漩臉上的淚水。
“這麼冷的天怎麼出來了?哭什麼?”
楚漩的眼淚流得更凶了,“你給誰做的?”
遲迎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輕摸了摸楚漩隆起的肚子,“府裏還有誰懷有身孕?別哭了,快點回屋去。”
楚漩心裏狠狠一顫,腦子瞬間一片空白,輕輕踮起腳尖,環住遲迎之的脖子,在那薄唇上印下一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時候每當想起這一幕,她都會麵紅耳赤懊惱不已。
“迎之哥哥。”楚漩又輕喚了一聲。
遲迎之的眼神暗了下去,一把將楚漩打橫抱起,大步離開。
“唔,殿下,不要……”楚漩按住遲迎之亂動的手,怯怯地拒絕。
“不要叫本王殿下。”遲迎之又深深給了楚漩一個吻。
“迎之……迎之哥哥。”楚漩恨不得鑽到地洞裏去。
真是丟人。
心滿意足的遲迎之抱著楚漩,神情是相當的愉悅,比他將要奪得皇位還要滿足。
摸著楚漩有些浮腫的臉,遲迎之冷靜了下來,“外麵冷,你就在屋裏躺著。”
“嗯。”楚漩縮在遲迎之懷裏不肯抬頭。
“不要胡思亂想,專心把孩子生下來。”
“嗯。”
“睡吧,本王陪你睡一會兒。”
“我……妾身不困。”
“不困也得睡。”
“哦……”
不困的人過了一會兒就發出均勻的呼吸,遲迎之將手掌執起楚漩柔若無骨的手,十指交握。
自從那日楚漩主動給了遲迎之一個吻之後,安王府的氣氛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遲迎之還是一副陰晴不定的臉,可就是在這陰晴不定中,隻要不是一個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們的王爺是多麼的春風得意,心情舒暢。
就連人都少殺了幾個。
就連盧澤這個大老粗都能嗅得出這十二月寒冬的春味。
楚漩恨不得將那日的自己刨個洞埋進去,每當見到遲迎之時,加快的心跳總是停不下來,就像是要從胸口裏跳出來一般。
遲迎之回到屋裏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楚漩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愣愣地望著正在脫衣裳的遲迎之,遲迎之沒忍住低下頭給了楚漩一個吻。
楚漩主動牽住遲迎之的手,還沒等遲迎之高興,房門就被叩響了,“王爺。”
遲迎之不悅地又親了親楚漩,才起身出去,門才剛打開,陶言的聲音便響起,“王爺,遲蓉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