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 齊聲去洗手間。儲烽估摸著時間, 說要去看看加兩道點心, 也出去了。
“烽哥。”從洗手間回來的齊聲看到站在門外走廊上的儲烽, 叫了人。
“嗯。”儲烽點點頭, 說：“我好像從來沒關心過你家裏的事, 沒想到你跟殷昊老師認識。”
既然都一桌吃飯了, 這事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了。齊聲舔了舔嘴唇，說：“他是我的遠房表叔，我能到你身邊做助理, 也是表叔拜托你母親的。”
這個小助理的確是他母親幫他安排的，隻不過儲烽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難怪他母親會信任齊聲, 讓他跟著自己。其實他父母什麼時候認識殷昊的, 他並不清楚，殷昊也從未參加過他父母舉行的宴會, 不過想來殷昊那樣低調的人, 不參加宴會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看殷昊老師對你挺照顧的, 你是畢業後來C市找工作拜托他的, 還是你們家跟他本來就常有往來？”儲烽問道。他倒不是想打聽什麼八卦, 隻是覺得殷昊對他這個小助理不太一般, 雖然一直在跟他父親說話，也偶爾問容洵幾個問題，但給齊聲夾菜倒茶就沒停過。
“這個說來話長……”齊聲組織了一下語言, 說道：“我父親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就意外過世了, 我母親一個人拉扯著我，生活很拮據，她也很不快樂。在我初二升初三的那個暑假，她留了封信就跟一個男人走了。我當時年紀小，仍需要監護人，但家裏的親戚都不願意收留我，畢竟收留我就要多一個人吃飯，以後我的生活費學費他們也都要負擔。我老家其實就是個三線城市，親戚家裏也都沒有什麼錢，要多養一個人的確困難。後來不知道怎麼，我姑姑那邊聯係到了表叔。表叔當時大學剛畢業，但在C市已經有車有房了，也不知道我姑姑怎麼跟他講的，他同意做我的監護人，沒多久就把我的戶口調了過來，那之後我就到C市來了。不過因為學習有點跟不上，所以中考高考成績都很一般，隨便讀了個大學，畢業後就到你身邊工作了。”
儲烽沒想到齊聲也是個有故事的人，而這種小心、謹慎的性格，大概也是在他母親離開，被像皮球一樣推來推去的時候養成的。其實在成長的過程中，初中和高中這個階段的經曆往往會影響到一個人的性格，尤其是一些不太愉快的經曆。容洵是這樣，齊聲也是這樣。
殷昊的確看起來對齊聲很不錯，但對齊聲來說，也許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寄人籬下，所以不願意給殷昊添麻煩，做事很小心，不希望殷昊嫌棄他，不要他……而這種想法和身處的環境也影響到了他現在的生活狀態和做事風格。也許齊聲現在對寄人籬下這件事已經不那麼敏感了，但有些習慣一旦形成，也很難改過來。
“嗯，我之前說對你的工作狀態很滿意，並不是為了讓殷昊老師高興，是真的對你很滿意。如果你願意，以後可以一直跟著我，現在你的薪酬可能還不算高，最多夠養活自己的。這也沒辦法，畢竟你剛開始工作，而我也不是什麼紅得不行的大明星。無論是提成還是紅包都沒辦法給你太多。不過，等我再發展一兩年，你的收入也應該會跟著漲的。”儲烽說道。像一般的助理，星熠是給固定工資的，然後會有跟藝人出門工作的提成，不過並不多，跟經紀人肯定是沒法比的。如果是一些大牌明星，逢年過節給助理發一個可觀的紅包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像他這種的，是沒辦法給那麼多的，雖然會發，但也就是正常的一個月的工資湊個整數而已。
“沒什麼。表叔那裏的開銷都不用我出錢，我的工資隻要養活我自己就好了。C市現在的房價那麼貴，我也買不起，就現在這樣挺好的。”齊聲的要求倒不高，也挺務實的。
“你需不需要是一回事，能不能拿到更多的工資是另外一件事。”儲烽微笑道：“你當初剛給我做助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跟容洵說不上哪裏有點像。現在想想可能都是在青春期時缺少了父母的關懷，變得小心翼翼的了。以後容洵跟著殷昊老師學習，還得請你多照顧一下。”
“烽哥，你這麼說就太客氣了。容洵看起來是個很認真的學生，一定能學得很好的。”齊聲說道。
“嗯。”儲烽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容洵會認真學，但他不能陪著容洵一起上課，如果齊聲在家裏，能照顧容洵一二，他會更放心。
這時，儲烽點的兩份甜點也正好送上來了，儲烽說道：“進去吧。出來這麼長時間，殷昊老師要來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