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那一眸淺笑(1 / 2)

夜風呼嘯而過,流蘇樹枝隨風擺動,潔白花瓣燁燁而下,就像一場飄揚的皚皚大雪,隨意、灑脫、洗盡鉛華,一切清靜而又優美。

正大步走在林間小徑上的冥洵,隻感覺從腳踝處瞬間湧起一股異熱,一個趔趄身子便向前傾去,身體每個關節處如蟲蟻般的啃噬感再次襲滿全身,冥洵知道定是毒性再次發作了。

耳鼠鑽出來,看著冥洵,急得“吱吱”直叫,自己卻無能為力。

強烈的劇痛讓冥洵直不起身子,全身似乎已經不聽他的使喚了,隻能蜷縮在地上,瞬間冷汗就浸濕了脊背,額間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滑落。

“碧玥……碧……玥……”不能就這樣死去!忍著劇痛,冥洵支起胳膊,使勁全身力氣喊著前麵唯一一個可以幫他的人。

走在前麵的碧玥生怕再迷路,所以沒和冥洵保持太大的距離。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還以為是幻覺。直到身後的大鳥警覺的撲了撲翅膀,她才意識到不對,急忙回身趕過去時,隻看見蜷縮在地上的冥洵,已然痛得昏了過去。

怎麼回事啊,剛才還好好地啊?

“喂!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碧玥搖著不省人事的冥洵,心裏的不安慢慢的擴大。

等她扳過冥洵垂著的臉時,不自禁的嚇了一跳,隻見冥洵麵部慘白、雙眼緊閉,整張臉因為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猙獰可怖。

心裏一個激靈,怎麼回事?看起來像是忍受著強大的痛苦。

碧玥細細的查看,當她看到冥洵頸間耳後布滿紫色的血絲時。恍然大悟,他這是中毒了,並且是種劇毒!她確定她是知道這個毒的,可是卻絞盡腦汁怎麼也想不起來。

碧玥把昏厥的冥洵拖到茅草屋,放平在床上,想用針灸把毒性逼出來,一番翻箱倒櫃後,終於在書櫃最裏層找到了保存還算完好的銀針。

把冥洵的衣服退去之後,碧玥拿著銀針在油燈上烤炙之後分別在鳳池、人迎、氣海、足三裏、三陰交、湧泉穴等幾個重要穴位紮上銀針。

眨眼間冥洵身上各處已經紮滿三十六根銀針,紫色的血絲也在封住穴位後漸漸的被逼退了回去。

冥洵的臉色不再慘白,呼吸也漸漸平穩。

碧玥長呼一口氣,疲軟的癱坐在木椅上。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給人紮針,沒想到會這麼消耗體力。碧玥支著下巴邊觀察冥洵的動靜邊想著他所中之毒。

少頃。

隻看見冥洵的手指動了動,眼皮輕顫著,是要醒了。碧玥急忙過來,緊張的盯著他。

“你醒了,有沒有好點?”冥洵睜開眼,看到緊張的盯著自己的碧玥,心裏升起一股暖意。動了動身子,隻感覺全身疼痛過後被酸困所取代,困乏無力。這感覺很不舒服,就像整個身子不是自己的般。

冥洵微微搖搖頭:“好多了,就是累。”

“額,累?”碧玥微微皺眉,隨即釋然,笑笑道:“可能是方才經受了劇痛的緣故吧!你好好休息,我會幫你找到解毒之法的。”

冥洵扭過頭帶著些微驚訝:“你知道我中的毒?”難道這種毒很常見?那是不是就很好解了?

“你所中之毒是不是都是在滿月時發作的?毒發時是不是全身關節都似蟲蟻在啃噬,渾身劇痛難忍?”碧玥搖著頭思索,心中的不安慢慢擴大,她確信她是知道這種毒的,可為什麼還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略一思惆,的確是這樣的,冥洵如實回答:“我記得上次中毒就是滿月,而今日恰也好是滿月。”

“那你可見那是什麼樣的毒?”一絲念頭在碧玥腦海間閃過,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

“是一種通體雪白的蟲子。”冥洵的回答和碧玥的想法重合。

“是了,是了……”碧玥跌回原位,神色濃重、不住的搖頭,低聲喃喃:“怎麼會,怎麼會?那種蠱蟲,爹爹明明已經禁止了,怎麼會?”

什麼怎麼會?冥洵看著低語的碧玥問道:“你說什麼?”

碧玥知道冥洵所中之毒正是西界在十年前就禁止使用的冰蠶雪蠱,由於毒性猛烈且解藥藥引斷絕,便杜絕再次使用,以大火焚燒,她還記得那場大火整整燒了二天二夜,整個西界上空都彌漫著腐屍般的惡臭。十年後蠱蟲怎麼會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