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界,慕山王府。
純白的建築屹立於眼前,雕欄畫壁猶如置身天界般莊嚴肅穆,大門外有兩排黑衣勁裝的二級武士立於通天巨柱前看守。
碧玥、了諾兩人在門前飛身下鳥。
“大小姐,諾公子!”前排武士看到歸來的碧玥和了諾恭,滿臉欣喜,恭敬的低頭行禮。
“恩。”了諾略一頷首,追著一路疾走的碧玥,一臉冷峻。
很快就走到了白樓,碧玥還不等侍衛傳報,徑自就向著大殿而去。
“西赴頤!”碧玥繞過一條一條大道,直通界王寢宮。還未見人,就大聲喊了起來。
聽到碧玥的大喊,寢宮內的侍女、武士紛紛捏了把冷汗,長出口氣,露出了久違的表情,滿臉堆笑。
大小姐離走的時日,界王的脾氣著實不好。大小姐回來了,苦難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一名身著煙霞色華服的中年男子從殿內走出,雖已中年,但他王者的威嚴卻絲毫不減,英挺的眉間帶著些許笑意,此人正是西界界王西赴頤。
看到盈盈而來的碧玥,剛要開口說話。已在下一刻被人撲了個滿懷。
“西赴頤,你想我了沒?”碧玥吊在西赴頤肩上,親昵的問著。
“傻丫頭,你都不顧一點威儀了?”赴頤白皙的手扶著碧玥的黑發,笑著說。
“不管,你說想我了我才放開。”似乎隻有趴在西赴頤的肩上,她才可以這樣的肆無忌憚,碧玥抽抽略酸的鼻子,委屈的眼淚馬上就盈滿了眼眶。
“你看你都不留一句話出去一個春天了,為父能不想你嗎?”深知自家女兒的脾性,西赴頤撇撇嘴,說出實話。
“西赴頤……”碧玥盡量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低聲喃喃。
“恩?”這已經是她叫了他名字的第五次了,漸漸聽出來不對。心底升起一絲疑問。
“你真好,為什麼他們不能像你一樣?為什麼人不會好聚好散?”爬在西赴頤肩上,碧玥聲音微啞,言語之間,滿滿的都是傷感。
感受到碧玥情緒的變化,西赴頤分開碧玥,看到自家女兒臉上的兩行清淚,暗暗皺眉:“怎麼哭了?”
“沙子進眼睛了。”碧玥把眼淚擦掉,露出笑臉,外麵的事還是先不讓爹爹知道吧!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呢。
思定,碧玥也不顧西赴頤的詢問,拉著他就往殿內拖。
邊拖邊說:“快快從實招來,你是不是遇到事了?才要了諾去找我的?”
身後了諾見怪不怪,冷眼旁觀著這對奇葩父女。
碧玥拉著西赴頤繞過黃金屏風,一屁股坐在貴妃椅上。一點也不顧及淑女形象。
“說吧,遇到什麼事了?”倒了杯茶,自斟自飲。
赴頤捏捏眉頭,在碧玥旁邊坐下。大笑了幾聲,自嘲道:“界中事務還有什麼能入得我眼,自是你走得瀟灑,也不管為父的死活?”
“少貧嘴,你有那麼脆弱?”碧玥遞給赴頤一杯茶。挑眉道:“你有那麼悠閑?幹脆,給我找個娘親得了?”碧玥拿他開玩笑。
“噗”一聲赴頤喝下的茶盡數吐出,還咳了起來,這個女兒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拿眼斜了斜碧玥,完全不在意她的話,續道:“話說回來,我若不讓了諾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來了?”
“嗬嗬……這個嗎?我不是有事來著嗎?”碧玥喝茶閃躲,怎麼說呢?眼看著爹爹的壽期就要到了,啟天鑒還下落不明,真真令人頭疼。
“有事也要放一放,近期不要擅自外出,好好在界中待著。”西赴頤放下茶盞,雖是不理朝政多年了,他也聽了諾彙報了今日來的狀況,不由得也開始擔憂起來。
看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碧玥也斂了斂氣息,眉間升起一絲愁緒,問道:“是因南疆巫王族的勢力複燃嗎?”
“你知道了?”
碧玥正色道:“途中了諾告訴我了,還有近期極西之地決界餘黨的活動。”
赴頤暗歎一聲,站起身子:“當年他們窮途末路,出於仁慈,留下一條生路。如今死灰複燃,天下必將大亂……玥兒,看來爹爹是給不了你太平盛世了。”西赴頤的身子隱進黑暗裏,看著異常沉悶壓抑。
碧玥站起身子,想要抓住西赴頤,卻抓了個空。手不自然的放在空中,片刻放下。
“我不要太平盛世,隻要爹爹順心如意!站在高處又如何,你還是你,若是沒有至親的陪伴,一切得來何意?”
赴頤轉過身子看著碧玥,神情恍惚,似乎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你真是越來越像你娘了……”
自記事來,赴頤從來沒有在碧玥麵前講到過竺筱的任何事,盡管碧玥想念娘親,但也對娘親的事絕口不提。
兩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著有關竺筱的一切,這樣一回避就是十幾載。碧玥一怔,看著陷入回憶的赴頤,心下略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