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受力,踢下踏泥,耳際有風呼呼而過,風景瞬間向後退著。
不久,黑羽說的守玉亭已出現在眼前。兩人下馬,冥洵攙扶著若玘在亭子裏的長凳上坐下。
“你的傷?”
“無礙。”冥洵扶著若玘坐下,若玘擺擺手。
“話說你怎麼會得罪那些人?”
“我,從南方來,剛到此地,並未招惹到他們,誰知道就惹來殺身之禍?”
“這些人也著實可恨,被大叔教訓一下,倒也罪有應得。”冥洵想著剛才囂張的黑衣人就來氣,話音一轉:“你一個人從南方來?”
“不,我是隨著一隊商客而來,隻是在途中遇到些意外,與他們走散了,才漂泊至此。”
“商客?原來是生意人。”冥洵恍然大悟。
“不,我所在的那個世家,世世代代是以巫蠱之術為生的,這次不遠萬裏來到中州,是主上受命於人,故讓我前來赴命的,念我一人,才隨著商隊前來的。”若玘柔柔弱弱的說著,與之前奮力廝殺的她判若兩人。
“巫蠱?”聽到這些冥洵大為震驚,巫蠱之術在書中可是被當做邪術對待的,人人敬而遠之,若玘他們整個家族竟冒天下之大不韙,把它當做立命之本!當真奇異。
看到冥洵震驚的神色,若玘暗暗皺眉,“你也看不慣我們修習巫蠱之人嗎?”
“啊?”冥洵連忙擺手,忙解釋:“沒有,正所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何況每個事物的存在都是兩個方麵的,有好的一麵自有壞的一麵,眾人口傳的並非就都是好的,相反,大家否認的也並非一無是處,所以巫蠱之術,也有可以助人的一麵,就如你此行的目的,意在用巫蠱之術施救於人,這個就是應該肯定的。”
若玘定定看著冥洵,眼中波瀾起伏,淡淡一笑,“你能這樣說很好。”長歎口氣,站起身子,目光定定地看著亭外的景色,“可在大多數人眼裏,我們族人卻是危險萬惡的存在,沒有人願意接近。”
“自古邪不壓正,但不見得正義的就一定是正確的。試問,哪個登上高位的人是雙手不粘血腥、幹幹淨淨的人?既然站在高處的人都如此,凡夫俗子就更別提了。退一萬步來講,世間萬物都有其生存的權利,可是獵人還是不斷地獵殺獸類以求糊口,為了糊口而殺生,你說他是對是錯呢?”冥洵淡淡說著,一臉凜然。
“這樣說來,世間倒真沒一個善人了?”
“可以這麼理解,人之初,性本惡嘛。”冥洵笑笑。
一聲馬嘶,黑羽騎著匹白馬,身後還跟著匹馬。趕至守玉亭後,勒馬而下。
“大叔。”冥洵起身迎接黑羽。
若玘也站起雙臂扶肩,行了一禮,黑羽頷首。
“這位……”
“大叔,她是若玘,來自南疆。”
“南疆?”黑羽斜眼看了一眼若玘,若玘看出黑羽眼中警惕之意,想著三人萍水相逢,他們出手相救已是難得,再麻煩了兩位就著實不好,就要告辭。
“多謝義士出手相救,實在不好再麻煩了二位,就此別過,後悔有期。”
“你要一個人去赴命嗎?”
“主上已告知奴家所托之人住址,循著去便可。”
“不知姑娘說的是何地?”黑羽歪歪頭。
“中州之北的鄧州,你們可知在何方啊?”
“鄧州啊,我和大叔也要去那的,正好一路。”冥洵興奮的提著建議,不知為何,對若玘,冥洵總有一種相見恨晚、似曾相識的感覺,和她在一起很安心,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若玘看看黑羽,征詢他的意思。
黑羽笑笑,“姑娘若不嫌棄,當然可以一同前去。”黑羽知道此人絕不簡單,可看到冥洵極是熱情,何況方才看到若玘以一敵七,已心下佩服,此次一路相伴,也可互相切磋,共同進步,再說充滿神秘色彩的南疆,他一早就像了解一番的。
“怎麼會?”若玘笑著點頭。
“那說好了,一道去鄧州嘍。”冥洵推著兩人,上馬,向著北方,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