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個淺綠色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身後是無數隻純白聖潔的戰鳥鷫鸘,襯托著她淺綠色的身影就像茫茫煙海間的一葉霞曇,寂靜、肅然。
鷫鸘在綠衣女子的身邊,乖順的就像聽話的孩子。
哪裏能想到就在不久前,它還是個殘惡凶暴的殺人工具,一舉一動間就輕易的奪去了無數人的性命!
綠衣女子單薄的身影,定定地站立在那,高傲之中卻是掩不住的孤寂。
獵獵的風吹起她的衣擺、秀發,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把她吹往其他的地方。
而她的右肩上靜靜垂立的,正是方才飛身而出的若玘,顯然已昏迷過去。
眼前的身影與記憶深處那個綠色倩影所重疊,她就在他眼前。
冥洵茫然的杵在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這個讓他深深愛著又深深傷害著他的人!
他該拿她怎麼辦?他又能怎麼辦?
碧玥看到猛然追出來的冥洵和巫蝕兩人,也怔住了。
在看到冥洵的那一刻,她第一個想法,就是逃!可是腳卻像生了根般,任她的意誌怎樣去驅使,卻是紋絲不動。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逼迫自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裏念念的人卻成了自己最怕見到的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深愛的兩個人卻成了陌路之人?
眼看著,再不說句話,自己就要被這冷寂所淹沒,巫蝕就大搖其頭,不妙,不妙。
快速的走到碧玥麵前,欲接過昏迷的若玘。雖然眼前的人是他們巫王族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巫蝕還是抱拳鄭重道謝:“多謝了。”
這一舉一動總算是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
碧玥收回恍惚的目光,環視了四周的血流成河、斷肢遍地,麵上不由得又凝上冷霜:“……不用客氣,擅自喚來鷫鸘是我的失職……”
碧玥把肩上的若玘遞給巫蝕,輕聲說:“所幸沒傷到若玘姑娘,她並無大礙,就是情緒不穩定。我到的時候她就已經暈倒在地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如你所見,一個細小的衝突而已。”巫蝕接過若玘,眼光隨意地掃過地上的一片狼藉。
碧玥一陣歉疚,想要開口爭辯,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聲音低如蚊蟻的說了句“對不起……”
“我們本來就是不同路上行走著的兩類人,所以,不用說對不起之類的話。還是多謝你沒有讓鷫鸘傷害若玘了,告辭。”
此地多血汙,他並不想多留,當下便轉身離去。
碧玥轉過身子,迎上一直注視著她的冥洵,眼裏是快要淹沒了她的悲傷與焦灼。心裏翻江倒海的思緒幾欲讓她窒息,思怔了片刻,終於還是緩緩啟口:“為什麼都瞞著我,你體內的毒……隻有啟天鑒才可以解除,你知道若我知道是那樣,無論如何都不會置身事外。我答應過你要幫你解毒,可是我卻對雪蠱的習性一無所知,還自私的拿走唯一一個能給你解毒的神器!”
“你什麼都瞞著我,什麼也不跟我講,你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過?要不是我偷聽到了諾的講話,我就不知道你天生就帶有血咒。上次在鄧州的時候,你毒性發作,不辭而別時,是不是就已經做好不要我的打算了,所以你才走的那麼徹底!讓我找也找不到你!”
我像一個傻子一樣天天盼著你,相信著了諾的話堅持下來,一直等著你回來接我。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
可是現實是多麼殘酷!半點不由人,娘親、爹爹還有珞施阿姨接二連三的死去,界裏的政務空前紊亂。王者更迭之際的旋渦頓時席卷而來,我還來不及為爹爹和娘親的離去感到悲傷,還來不及在他們歸天之後做點什麼,我還沒來得及見你一麵,就已經被迫嫁給了了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