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人跑了,兄弟二人這才舒了一大口氣,他們立刻爬出來,飛快地割斷鍾虢盛身上的繩子,然後爬上他的臉,使勁拍打他的臉頰,可是半天不見效果。
眼見著暮色越來越重,兄弟倆越來越擔心那人回來,著急的艾德禮幹脆搶過哥哥手裏的佩刀,爬到鍾虢盛的耳朵邊,朝著他的耳垂紮了下去,這才把鍾虢盛弄醒。
鍾虢盛邊跑邊聽,邊跑邊想,要不是這兩個小兄弟,自己恐怕又死一回了!可那人究竟為何要綁架自己呢?又要把自己帶向何方?當初哈玄告訴過自己,慕華在奉城的勢力很大,可那人還敢做出如此舉動,難道他與慕華他們有什麼血海深仇不成?帶著滿腦的疑問,鍾虢盛跑回了剛才和巨鷹分手的樹林。此時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大地。
好在鍾虢盛之前和巨鷹約定了信號,幾聲呼叫之後,巨鷹循著聲音,撲棱一聲猛地落到鍾虢盛的身邊,其動作之敏捷,竟把對其突然出現早已做好思想準備的鍾虢盛著實嚇了一跳。朦朧的月光下,巨鷹的身軀顯得龐大而可怖。
雖然隻半天不見,但巨鷹顯然已經十分想念他們,它十分親熱地伸過頭來不停地蹭著鍾虢盛的臉頰,粗糲的羽毛刮得他臉上生疼。但鍾虢盛毫不在乎,反而親昵地摟著它的脖子拍打了幾下。而艾德禮和艾德勳兩兄弟也爬了過來,淘氣地捋著巨鷹的羽毛爬上了它的頭頂。而巨鷹敏感地覺察到了他們的舉動,等他們爬上頭頂,遂故意輕輕晃晃了頭,驚得兩兄弟一陣大叫。看著一大二小的淘氣之舉,鍾虢盛不禁發出一陣難得的大笑。
稍事玩鬧後,鍾虢盛又爬上巨鷹的背,指示它向探明的奉城方向飛去。
不一刻鍾虢盛他們就飛到了奉城的上空。低頭望去,隻見大地一片漆黑,而凸顯奉城的一片燈火,一派盎然生機。鍾虢盛可以看出城內居民區的星星點點,而主要大街則是燈火通明,喧鬧之聲即使在數百米高空也清晰可聞。鍾虢盛好久沒有見到如此熱鬧的人間情景了,一種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真想立刻就下去,在大街上走一走,看一看,喝上一頓美酒,拉上幾個好友暢談一宿。可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是另一個星球,而當初自己的戰友、朋友早已化為地球的塵埃,想及此處,忍不住潸然淚下。
好在鍾虢盛以強大的意誌力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開始尋找降落的地點。
他發現城市的北邊燈火不甚稠密,但顯得頗為規整,燈火擺列出一個個四方之型,象是宮殿或衙府所在。鍾虢盛驅巨鷹下探,發現燈火之近側影影綽綽有戎裝嚴整的士兵把守,他心中一動,也許這就是玄國的皇宮。朦朧的燈火下,這裏的建築顯得碩大而陰森,而燈火延伸很遠,足以證明這裏規模的浩大。
鍾虢盛暗歎,不知這用了多少人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以建成。
顯然這裏無法降落,鍾虢盛撥轉巨鷹,轉向他處。
在空中看夜間的奉城,鍾虢盛發現,有幾塊區域處於黑暗之中,燈火非常稀疏。他擇了一塊飛近,發現那裏是軍隊的操練場,隻得繼續尋找。他飛到另一大片黑暗處,發現竟是一大片湖麵。連續嚐試了幾個地點,鍾虢盛終於發現了一處貌似寺院的地方,正中有一處麵積很大的廣場,除了周邊幾處寥寥無幾的燈火,幾乎是漆黑一片。鍾虢盛決定在這裏降落。
落地之後,鍾虢盛拍了拍巨鷹的脖子,示意感謝並讓其飛離,隨後他則輕手輕腳地走向一處空中觀察好了的房子,準備在那裏潛伏一夜,次日白天再伺機出去。
他躲進那處屋子外的一個避風的死角,一屁股坐了下來。也許是累了一天,不一會鍾虢盛就呼呼大睡起來。
次日天光大亮,鍾虢盛才被牆外嘈雜的聲音吵醒。他發現自己果然身處一個規製龐大的寺廟之中,隻是不知這是什麼教的寺廟。他還記得當初洪拉所介紹的情況,玄國應該尚未有全國性的宗教,隻是頗為原始的拜物教而已。可是看這個寺廟的占地之大,可以想見這裏人們的心目中宗教所占的地位了。
此時天光大亮,已有不少人來到寺中,或祈禱或遊玩,頗為熱鬧。隻是鍾虢盛所在的這一角光顧的人卻寥寥無幾。而吵醒他的是圍牆外邊的人流發出的各種聲響。不過鍾虢盛倒似乎不以為杵,反而竊喜,因為這樣的話,他就不用再費心機翻牆出寺了。因為他現在一用力渾身就疼,弄得身上武功全無,連爬個牆頭都成了莫大的難事。
鍾虢盛歎了口氣,撣了撣身上的土,站起身,發現自己是在這寺廟的一處偏殿旁。他一邊活動了幾下筋骨,一邊好奇地邁步走進了這個偏殿。
進了偏殿,他發現正中醒目地擺放了一尊神像,旁邊左右各侍立著一個身形較小的神像。這是什麼神呢?鍾虢盛仔細一看神像的麵容,不禁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