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幾天,我覺得我還是不舍的,心裏越發難受了。然後了卻不能繼續停留。
去長春的時候,我沒有讓李中強來送我,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想讓別人為我多付出,不然心裏就會很內疚,一般我都不讓別人送我,因為我一想到,我走了,他自己離開,肯定會格外寂寞。
我買的是淩晨三點的火車票,無奈之下,便去了一家賓館的鍾點房,打算睡到淩晨兩點再去火車站,老板和我說,一個小時十塊錢,超過時間一個小時二十元。
我到了房間內,把行李丟擲在床上,蜷縮在床邊就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和以前一樣,總會夢到一個陪我笑,陪我瘋鬧的人,明明在夢裏記得很清楚,那個人是什麼樣子,但是醒來以後,竟是一點兒也記清那人的樣子,落寞的望著天花板上發黃的燈,心裏難過。
驀然想起,我是三點的火車,嚇得一躍而起,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剛好淩晨兩點,於是強忍著心口的那一抹孤寂,趕忙拿起行李,去了候車大廳。
可能是因為剛剛睡醒,頭還是有些偏疼,肚子也不是特別舒服,整個人六神無主的枯坐在人跡寥寥的候車大廳內。
剛剛按捺住的孤寂感又開始慢慢用了上來,鼻子一酸,有點想哭。
那些曾經再彼此的青春裏走過的人,遍布在每個城市的每個角落,現在都在忙碌著他們自己的事情,誰還會想到我?
要是問我什麼時候開始厭倦起一個人來了,開始想和一個人在這一座小城內安穩的生活下來,那應該就是這一刻吧。
那次送我的那個女孩去哪了?她現在過得好嗎?她的溫柔我還能挽留嗎?
那次送我的那個男孩去哪了?他現在還是滿腔熱血嗎?他的心裏話還有沒有願意聽?
或許一個人必然會走到這一步,浪跡天涯也好,風生水起也罷,最終還是要停靠在歲月的渡口,陪著一人慢慢變老。
掐手一算,我來來回回去往北方多少次,已經數不清了,旁人挺我要坐上一天一夜的火車,臉上都會露出痛苦的表情,與我看來,也不算長,迎合著由北而來的風雲,看著一路的荒蕪繁華,我告訴自己,車一直往北方開,不會太久。
好像是昨天,我還在強烈的和家人抵製著相親結婚的嘮叨,今晚便開始懂得了他們的良苦用心,這一生,每個人都必須和別人一起度過,父母陪你的日子還是有限,他們希望以後的日子裏,在你喝的酩酊大醉時,有人攙扶著你回家;在你背井離鄉時,有人告訴你,路上小心,我在家等你;在你心裏委屈難過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以聽你訴說衷腸……
貧賤也罷,富貴也好,總是逃不過的。
眼下的路,還有更遠的地方等我。
想到此處,也不覺得孤寂裏,感謝那些離去而我人,使我嚐盡孤獨的苦楚,也感謝這孤獨的苦楚的一路相隨,讓我逐漸明白,孤獨會盡,相逢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