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紫薇兒時調皮任性的這些過往,紫薇心裏怪不是滋味,這些陳年舊事她很想從記憶裏抹去,可有時有意無意的會勾起人的回憶,引起滿腹的怨恨。
這些年她也是夠委屈的,老是夾在過去與現在中生活,替紫薇嚐還欠債,可還有哪些欠債她沒有還清,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自己也覺得憋屈。
絲絲寒氣吹拂著她的脖子,紫薇的心顫了顫,涼到了穀底,她縮縮脖子,把脖子縮進寬大的風氅裏,十分歉意嘀咕著:“不好意思,隻是想開個玩笑。你不要介意啊!”
寒眸盯著拱起的風氅,恨不得把黑色的風氅刺穿,把這個小女人拖出來推下去,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做,隻是把拳頭緊了鬆,鬆了緊。
“你不要生氣啊,以後不再與你開玩笑了,我沒有養狼,你應該是知道的。”聲音弱弱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把自己藏起來。
這還是那個狠毒,狼心狗肺的女孩嗎?罵起人來狗血淋頭,罰起人來心狠手辣。
何時做過錯事,會向人認錯,都是趾高氣揚,仰著高貴的頭,手裏拿著鞭子抽打著下人,連他們這些公子也沒少受她的窩囊氣,與南寧一樣成為啟國最狠毒的兩個惡女。
何時會因一句話而道歉。
莫不是月亮從西邊出來,水芝寒從窗戶上往外看去,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井上,月光如水
她的身子被絲絲寒氣冷得打了個寒戰,水芝寒感受到她的怯意,心裏稍稍平緩了一些,算了,她還是個嬌弱的小女子。
慢慢的收起了身上的寒氣,也順著她的意,帶著一絲嘲笑,把手伸給她:“有本事你拿去。任你處罰。”
一隻骨節分明,纖長有力的手伸到了她的麵前,手腕上還留下了剛才紫薇發泄時,抱著狠狠咬一口的牙齒印,月牙形的牙齒印十分醒目的刺痛了紫薇的眼睛。
紫薇不明白這個冷麵神把處罰他的證據擺在她的麵前,是想幹什麼?難得是在責怪她出手太狠了嗎?
這個冷麵神,無法猜測他的心。
柔軟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脯上,紫薇感受到了強勁的心跳,他身上的熱氣源源不斷的湧出來,她像個貪婪的孩子不斷吸取他身上的熱量,這還是那個冷情的公子嗎?
現在學會了說冷笑話,雖然,他的冷笑話不好聽,冷冰冰的感覺不出一絲的暖意。但紫薇卻明白能聽見他的冷笑話,看見他臉上一絲龜裂的神情是千古奇觀。
紫薇的聲音柔和了,稍顯沙啞的聲音落在水芝寒的耳邊,令水芝寒心裏呯的動了一下:“呀,你現在也變了,與你開玩笑你也不生氣了。”
她眨眨眼睛,停頓了一會兒,輕聲解釋:“我現在根本的不喜歡狼,沒有把狼當寵物。我大病初愈,父王把狼殺死了。這你是知道的。“
見水芝寒不言語,一顆小腦袋從風氅裏探出來,臉上露出喜色,小腦袋調皮的歪了歪,衝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哈,我才不會犯傻,如果把你的手砍下喂狼,怎麼還我父王一個公道,你還是拿著這把小刀去縱橫江湖,尋找真相還我父王清白最好。”
這就是紫薇的承諾:放他自由,任他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還他男兒英雄本色。
郡主府將不會是牢籠,捆住大好男兒,在這裏做困獸之爭,也不是金鳥窩,斬斷他們的翅膀,如南寧的夫侍那樣學會安逸的生活,失去了好男兒的本色。
這還是郡主嗎?
此郡主非彼郡主!
這樣的郡主與過去不同了。
雖然有些調皮,有些任性,但是增加了一絲可愛。
紫薇背著水芝寒也不去探查他此時的內心的變化,隻是由著自己的性子自顧自的述說著,說道激動處,身子開始搖晃起來,手腳也開始不安分了。
一雙小腳從風氅裏伸出來,朝屋梁兩邊垂下去,兩條小腿晃動著,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向左傾斜了一下,等她意識到危險來臨時,她就發出本能的呼叫:“啊,之寒救我。“
水芝寒楞了一會兒,她何時喊過他的名字,見麵不是斜著眼睛,撇著嘴角,就是罵他是冷麵神,是冷血動物,從來也不正眼瞧過他一眼,也不願多看他一眼,何時把狩琪救我改為之寒救我。
“之寒救我”這四個字準準確無誤的落在他的耳邊,他再也不去多想,長手一撈一把抱住柔軟的身子,微不可查的輕歎了一口氣:“你真是調皮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