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男女授受不清的古訓早就拋到了腦後。公子握著她的小手,指尖悄悄劃過厚實的手掌,心裏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令她心安。
她為有這種心理感到十分羞愧。她絕對不是被公子的美色所虜獲,府裏的公子個個是絕色,甚至向陽也是人中之龍傑,她也沒有被向陽的美色所誘惑。見麵經常吵架、譏諷。
為何麵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她會失去戒心,心甘情願的登上他的馬車,隨著馬車輾轉錦城和京城,也不怕中途發生變故。
在車上,她望著外麵的風景,不用回頭,她就會感覺一雙溫和的眼眸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令她渾身燥熱難當,十分不自然,她想離開目光的追逐,逃離此車,離開此人遠遠的。
內心深處有一種聲音在告訴自己:別怕。
還有一種童音在腦子裏回響:不要放他走,究竟為何會產生這樣的聲音,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一直到現在,紫薇都無法找到這是一種什麼感覺?這種莫名其妙的悸動,隻有遇上公子時才會產生。直覺告訴她,這位公子也許與紫薇以前就相識。
時隔近九個年頭,她已經出落成一位大姑娘,而公子由過去弱不禁風的瘦小身材,長成了一位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美少年。他們彼此變化太大了,大到互相不認識的地方,隻是留下哪一種似曾相識的模糊感覺。
這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很想撕開神秘的麵紗,了解得更深,無奈深陷泥潭,無法自拔,思緒如脫韁的野馬令她惴惴不安,生怕她一放手就會失去生命當中最為尊貴的東西。
所以,在錦城,她寧願在繡樓前,把情況不明的向陽扔掉,也要隨著心走,踩著他的腳印跟上車,就是想探出他們之間究竟有何過往?
他們之間存在著什麼秘密?這一個秘密隱藏的如此深,令她心跳。
紫薇的眼眸直勾勾的,似看著公子,通過公子尋找著另一個人的身影,不知怎的,他的身影與另一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突然,一陣湖風吹過來,兩個身影倏忽就分開了,她十分懊惱,還沒有等她尋到那一絲飄渺的身影,兩個身影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眼睛出賣了紫薇,她無法掩飾眼裏的失落,道出了心裏的失意。
公子讀懂了她眼裏的失意,他垂下頭,頭上的墨發隨風輕揚,有一縷墨發從發簪上跑出來,搭在臉上,遮住了臉上閃過的一絲陰霾,一張俊朗的臉透過一絲冷凝。
很快他就調整了自己的狀態,擠出微笑,掩蓋住剛才一閃而逝的陰鬱,公子從袍袖裏取出絲帕,把桃子使勁的擦幹淨。
他起身把桃子塞給紫薇:“你吃吧。”
宛如一陣風,快步離開紫薇,來到了張伯的身邊,幫他打著下手,準備接過他手中的繩子係在橋上。
張伯見有人幫忙,頭也沒有抬,下意思的遞過繩子,突然,他的手不動了,停在半空不肯落下,腋下一雙毫無瑕疵,美如冠玉的纖長手指撞入眼簾。他心裏“咯噔”一下,不敢把繩子落入掌中,以免破壞似上等白玉雕成,泛著白嫩光澤的纖長手指。
張伯轉過頭確認一下自己的感覺,果不其然,確實是公子來給他打下手。
張伯急忙把繩子收起來,抱在懷裏,朝周圍急速掃視一眼,人們都在忙碌著,他不願公子弄髒他的手,低聲輕呼:“公子使不得,怎可勞你的大駕。弄髒了你的手,我罪過!公子請到一邊歇息,這一點活我會幹完的。”
“張伯,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氣,早一點忙完,早一點回府。”公子溫文爾雅,謙和有理。
在眾目癸癸之下,一雙雙眼睛聚焦在兩人的身上,張伯明白了公子的用意,也就不再固執已見,由著公子打下手,很快右邊的護欄就給係好了。
“好了,右邊的護欄全部換好了新繩子,公子出銀子修橋,為當地百姓做好事,造福百姓,真是謝謝公子。”
農夫忙完了手裏的活計以後,取下帽子,拿在手上扇著,見到公子和張伯在一起忙乎著,忙接過公子手裏的繩子,幫著張伯打起下手,將最後的一個繩扣係緊。
望著新修好的護欄,由衷的感謝,道出了百姓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