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蹙眉。
實屬無奈:“我還有別的什麼價值,值得你榨幹嗎?”
他眉心一跳!
她眼神充滿憂傷:“別最後鬧得跟陸霖晟一樣的下場行嗎?我現在看不起他,但求你,不要讓我最後看不起你。”
“你們男人,難道都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動物?既想讓我離開,讓我放過你,又貪戀著我的那些好處,殷千城,沒有這麼好的事,我自認為已經夠善良,相比你們對我做的,我都沒有報複到極致……”
“——還要我怎樣?我不恨你,依舊愛你愛得要死,看你訂婚痛哭流涕,這就是你想要的了?那時候,你,就滿足了?”
她的心髒痛成一片。
她都放手了。
怎麼還不行?
她的誤會真的太深太深,深到簡直無可解除了。
殷千城盯著她,深切明白了這一點。
江慕水不是有什麼被害妄想症,不是她不相信人,是她所有相信過的人,都背叛且狠狠捅了她一刀。
他心裏痛,但還是淡淡抿唇,繼續冷聲說道:“你剛回銘城的時候,爺爺的確問過怎麼處理你的話,我害怕他傷害你,所以竭盡全力去保護,跟他說,我會感化你,但請你相信,我所謂的感化隻是讓你不再那麼恨,在我看來,化解仇恨的唯一方式就是道歉和報複,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慕水,難道你最後選擇放棄這些仇恨,隻是因為無奈,不是因為,你開始覺得我沒那麼值得你恨了嗎?”
“夠了。”
江慕水突然就惱火起來。
她是受了委屈,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剖析她是怎麼軟弱這一次的,她的手捏碎了紙巾,站起身來,拉開椅子退離他一步,冷聲威脅:“別跟我說這些,再說你就出去!!”
“殷千城,你不懂這兩年我一個人是怎麼保護自己怎麼過的吧?你想知道的話,我就給你看看我江慕水對待那些不知好歹的人都是怎麼處理的!!!”
她所謂的處理,就是像對待那個高幹子弟一樣,拿起刀來跟對方拚命。
反正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原來有一天,他殷千城也站在了她痛恨的對立麵。
殷千城僵硬了許久,許久後才站起身來,一雙眼眸中藏著深邃的痛楚,好半晌才緩過那陣痛來,輕聲低低地開口說話。
嗓音縹緲得就快要聽不見。
——“好……你就當我是騙你的……都是我的錯……慕水……是我的錯……”
又是他的一時疏忽。
才讓別人鑽了空子。
一年多了,他依舊沒有長進。
他活該。
看著他舉步往後退去,雙手舉起來表示投降,眼神姿態都開始示弱,江慕水心裏的痛恨才減輕了一點兒,拉過椅子來,重新坐下。
殷千城也知趣地退開一點安全距離,回到了沙發上。
她不耐,喝了半杯水後,冷聲問:“你到底是來做什麼?你的訂婚日期在幾天後了,你還不回去?”
殷千城坐在那裏,胳膊擔在膝蓋上,抬眸看她。
“沒聽過單身夜嗎?訂婚的前幾天,我總要放縱一下自己才行。”
她氣都氣飽了,冷笑出聲,“來我這裏放縱?找錯地方了吧?我有什麼義務要陪著你?你走。”
殷千城就那麼坐著,紋絲不動。
她真的氣死了。
氣得要死要死的。
氣笑了,攥緊拳頭,罵了一句:“你真是……不要臉。”
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要什麼臉?
外麵下著瓢潑大雨,江慕水要趕走他也是不太可能,想了想,歎口氣,她神情極度疲憊,揉了揉眉心,啞聲道:“我今天真的很累……你自便吧……別打擾我……求你了。”
她被孩子的事也弄得心力交瘁。
別打擾她。
她真的……什麼都再也經不起了。
***
洗完澡躺進了新換的被套裏麵,不知道有多舒服。
江慕水被這種溫暖包裹住,滑膩的皮膚擦過柔軟的被子,困倦之意很快襲來,她蹙眉翻個身,將愁緒都壓進夢裏,很快睡了。
雨聲還在轟隆。
殷千城喝完茶,去廚房將茶具都洗了,到了陽台,關好門,擦幹淨滲透進來的雨水,接著關上臥室的門,走出去,打了一個電話。
……
飽飽的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夜裏了。
江慕水聽不見外麵的動靜,想必他已經走了,她愣愣看了天花板半天,摸出了自己的手機來,打開微信。
阮靜的確是很早就將她給刪了,之前還給她發了一條類似於清理朋友圈的微信做遮掩,當做是一不小心刪掉的。
歎口氣,她再次加了那個背的滾瓜爛熟的微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