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月光柔紗般撒落而下,映了一地的剪影,斑斑駁駁。有凜風起,將那雪絮瀌在廊外,沿著長廊緊銜著小石徑。燈光有些與那朦朧月光交融在一起,一個腳步一個挪。終看到那提在手上的絹燈停落在黑夜中,隱隱祟動。
透過柔弱的燈光,看到那女人身上披的雪貂大氅微微在風雪中飄逸,她抬手將覆在頭上的帽掀下,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她目光卻似與對麵的男子有所交集。
隱蔽在暗處的司祿山似有些焦切,一個步伐剛出去,他身旁的下屬便急忙勸道:“宰相,待他們有了真正不軌的行為,再出去呢?”
司祿山忍下心中的躁動,去看拓跋炟,黑夜中,他雙目緊緊盯著不遠處的那對男女,沉著冷靜,似乎亦在等待著一個時機。見他如此,司祿山也靜觀其變了。
綠之也不想跟李赫繞話,冷靜地直視著他問道:“他沒死,對不對?”
李赫頗是不解她的意思,“娘娘說的是……”
“拓跋珩!你們的先帝!他根本沒死,對不對?救我的,是他?!”
是了,隻要李赫說是,那她便真的信,拓跋珩沒死!隻要是這樣,她便能多一分自信……
然而沒有,李赫搖搖頭,“太後娘娘……您是太過懷念先帝了。”
綠之驟然睜大眼睛,甚至已經張手去拽他的雙臂,“那你叫哀家到這裏來作甚?!”
李赫有些驚愕,他沒想到綠之會這樣激動,正想要跟她解釋清楚此番秘密喚她的目的,卻聞四處火把亮起,重兵將他們二人圍堵。
甚至……皇帝拓跋炟,還有司祿山也來了!
李赫有些明了了——夜黑風高,孤男寡女,且舒太後之前也跟自己傳過緋聞……
心中已經意料到了不好之兆,隻下意識地去護綠之。
是司祿山的聲音響起,“舒太後,此次被抓奸成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綠之低眼望去,見自己的手正攥著李赫的雙臂,李赫也因護意而伸臂擋著自己。
她心下一緊,有些蔫了……
“舒太後!你真是個淫/穢不堪的女人!枉父皇對你那樣好,您竟不甘寂寞與李赫私通!”拓跋炟怒道。
她不知該解釋什麼,或者……越解釋就會越亂……
自她當上太後,拓跋炟便對她一直懷恨在心,此番有了借口弑殺她,拓跋炟又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隻是,有些心寒,弟弑兄,子弑母……
而她,似乎也坦然麵對著這樣的結果,或許死了,才算是解脫。
不用再去想,拓跋珩到底有沒有死。不用再去尋他,到底在何處。不用再為了他,去跟那些女人鬥。甚至是……跟他的兒子拓跋炟鬥!
她實在有些累,傷心了一次又一次,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最後,人死了,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撐著些什麼……
如果這一次我沒有死,拓跋珩,告訴我,其實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對不對?
就當給個信仰,好不hao好……好不好啊……?
這一次,真的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