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後雲霧消散,柏梅堂裏裏外外種著大片白梅樹,由此可以想象,待臘月寒冬之時,忽然一夜花開,柏梅堂簇擁在白梅之中,雪地處處彌漫花香,又是雪花一色,將單調的浪漫演繹到了極致。
柏梅堂大門敞開,焰佩卿跟著邱年樹隨著幾名女弟子的引路來到大堂。
大堂走出一女子,穿一身淡黃長衫,麵目清秀且眉心一點朱砂,舉止優雅氣質出眾。焰佩卿上次嘴饞偷抓蜂蜜,卻被蜜蜂叮的個滿背毒泡,是她賜了瓶藥讓焰佩卿少遭幾天報應。焰佩卿自然也記得她,柏梅堂文術師穆鏡凡。
穆鏡凡見來客是邱年樹,容顏悅色道:“不知邱脈師光臨,未曾遠迎,還望包涵。”
邱年樹一改往日嚴肅,臉上掛起笑容,隻是這笑容並非純屬禮貌,似乎有一些……有一些尷尬的神色。
邱年樹作輯寒暄客套:“穆文師說的哪裏話,上門拜訪隻因我這徒兒受傷,勞煩你了才是。”
穆鏡凡看也沒看焰佩卿,語風由客氣轉為寒酸:“也是,邱脈師門派事務繁重,來我這柏梅堂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邱年樹臉色突然漲紅,不過是一句寒酸話,至於那麼尷尬嗎?除非……
邱年樹連看也不敢看她,尷尬道:“穆文師說的是,在下羞愧,改日抽身專程拜訪。”邱年樹話鋒一轉,又說:“我這徒弟中了一掌南山八段錦,勞煩穆文師抬手醫治。”
青鬆堂與嵐竹堂修習脈術,而柏梅堂專攻琴棋書畫醫。柏梅堂素來隻招收女弟子,弟子無需通過什麼試煉考驗,南天門招生之時,穆鏡凡從來者中挑選出來,挑選條件用穆鏡凡的話說就是:看的順眼。
當初晴天入門時,穆鏡凡見她生的漂亮又乖巧聰慧,欲將她收入門下,誰知這小丫頭片子硬是要學脈術,幾番勸說也不見她動搖,無奈隻好放棄。
雖然邱年樹言語中句句不離請她為焰佩卿看傷,但是穆鏡凡仍是不急不慢,繼續寒酸道:“我這柏梅堂大門日日敞開,那麼些年也沒見你閑暇時候來過,哪次過來不是有所需求?”
“這……”邱年樹不知該怎麼回答,隻好再三轉入正題:“請穆文師先幫他查看一番,先前口吐鮮血,恐怕傷了內髒。”
穆鏡凡見他尷尬至極,也不再為難他,拉著焰佩卿坐下,為他號脈。
穆鏡凡的醫術在整個千嶺國也是數一數二的,時常有些人上山請她出診,傳言她曾為千嶺國當今聖上把過脈開過藥。
穆鏡凡極為認真的給焰佩卿號脈,仔細感受著經脈的跳動,然後又看了看焰佩卿的傷口。
“雖然中了南山七段錦,但是施掌人的脈術不足,外加他的體魄異常強大,所以沒有性命之危,隻是肺部卻有些輕微震傷。”穆鏡凡停頓了一下又說:“另外,他的身體有一處非常奇怪。”
“什麼?”邱年樹問。
穆鏡凡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他來南天門多久了?”
“十天左右。”邱年樹回答。
“十天?”穆鏡凡好像有些不太相信,又問道:“那他之前學過脈術嗎?”
焰佩卿從來沒有學過脈術,但看穆鏡凡一臉認真,邱年樹也不敢妄下斷言,轉頭望向焰佩卿。
焰佩卿搖了搖頭。
“那就奇怪了。”穆鏡凡若有所思。
邱年樹又問:“怎麼奇怪?”
穆鏡凡猶豫了一下說:“借一步說話。”
邱年樹跟著穆鏡凡出了大堂,不知道去了哪裏,焰佩卿也被穆鏡凡搞得很是困惑,不知道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自己還不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