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觀脈鏡,其實就是能夠通過映照的人從而評判出所在靈脈的類別。
通常,這觀脈鏡也算是一種靈器。隻是它並不具備攻擊或者防禦的能力,從而隻能被列入輔成靈器一類。它的鍛冶方式也十分簡單,隻需要在其內刻入相應的靈陣即可,再加上它能夠審視出實力境界,所以,一般家族或者學院,都會利用這觀脈鏡來為下一代作出潛力考量。
不過也正因其製作方便簡單,並不精微,隻能檢測到百年一遇的夢澤脈根,靈衝境上天位。
它如此量小,並非是過錯,而正是這個靈器的存在,使得多少年幼的孩童從小就被族群放棄,受到多少人的嘲諷和譏笑?
逐強的世界,弱小的人連踏入那層領域的資格都沒有,早早就被無情的埋葬了…
正如它所映襯出來的,那絕對不容置疑的實質一般,三百多人依次過去,不過隻是兩盞茶的功夫,就被淘汰了一百多人。他們清一色的都是鍛體下天位,擁有著分濟靈脈。資質很普通,也正因為普通,所以那坐在樹蔭底下的蕭固便是連看的興趣都沒有,再一次慵懶的閉上了雙眼。
值時正午,教場開闊,並無遮陽之物,剩下的幾十人額頭上皆是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每每看到那些失意著,痛苦著的人黯然離去,他們心裏也是一陣觸動轉變為同情。
為他們上了一課,令他們深刻的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無情,弱者沒有被人得到尊重的權利!
絳紅色的光芒再次閃爍在了觀脈鏡中,隨之從中浮現出一行古樸的金色字體。
“錦呈靈脈,鍛體中天位,第一輪合格。”石雲看見後,她冷淡的瞥了一眼身前這個樣貌雜入大眾的少年。
少年身穿樸素,與周圍的大多數人想比,根本就是那從山野,背井離鄉而來。雖然沒有那鮮花著錦,更沒有荷囊腰纏,但是他有棱有角的臉頰,曲線剽悍的身軀,令他看去渾身上下充滿了野性而又粗獷的氣息。
他怔怔的看著身前這個銅鏡,在聽到石雲的傳達後,欣喜的忘乎所以。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最為真摯的感恩和感動,無需任何言語。所有將目光注視到他身上的人,剛剛或許有著不屑,有著譏諷,但是直到此刻,他們心裏卻都是一陣恰時的玲瓏。
包括陸子清也是。他感覺得到,這個看去粗野的少年,不僅因為他衣著縞素,還因為那由內而外所散發出來的堅毅,令他知道,這種人是最難能可貴的。
“你還站在這幹什麼?”冷淡的聲音,如同無情的凜風刮過。驚醒了忘我的少年。
少年麵露憨耿,他輕笑一聲,連連欠身,後恐一般的往教場的中心跑去。
那裏,正稀稀落落,零零散散的站著幾十個人。本該高興的他們,臉頰上卻並沒有笑容,而更多的卻是肅眉難展,以及對第二輪考核的卻意。
“下一個。”聲音朝陸子清這邊傳來。
依言來到觀脈鏡前,陸子清伸出右手,然後凝聚玄氣,隻見一簇金色的玄氣浮現。
“哦?”
樹蔭底下的蕭固似有所覺,他悄然睜開雙眼,目光彙聚到了陸子清身上。
見是一個並無出奇的人,他不覺蹙眉而起。再次仔細打量著陸子清那自右手掌上湧現出來金色玄氣,心底不由谘嗟。
“那小子,我問你話。你姓名是什麼?年紀多大?來自何處?”
聽到問話後,陸子清隻管將玄氣度入觀脈鏡,然後就見光芒閃爍,字體浮出。
“恩…”看著這一係列訊息,蕭固雙眉更深。他右手支撐著下巴,左手不斷點觸著桌麵。那一聲聲的“哆哆”聲,仿似叩響在他的心間。雖然回想著聲音,但是卻無法打開那道屬於他所能肯定的大門。
分濟靈脈,鍛體上天位。按理說兩個月時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他自然知道這是幾近不可能的。但是他更知道,曾經擁有著紫瓊靈脈的陸子清就是金色玄氣。
玄氣的顏色並無所謂的區別劃分,那得歸結於武訣的性質。在這個廣闊的世界,能夠修煉出金色玄氣的武訣雖然比之其他少些,但是卻也屬常見。
而引起他注意的,恰恰也是這象征著分濟靈脈的純白色光芒,以及金色的玄氣。不過,僅僅依靠這些他自然無法斷定。因此他在思忖,更是選擇了與其交流,希望能夠得到一些更加確切的因素。
“方雨,崔龍城,年歲十五。”陸子清不卑不亢的說道。他與那坐在樹蔭底下的蕭固間隔對視。
樹蔭底下的蕭固,身影有些暗淡。但是這並不足以淡化他的存在,自那細密的樹葉縫隙間,穿插而下的淡金色光斑踩踏在他的身體上,似乎這就是最好的證明。若說僅僅這些恐怕還不足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