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理匿名舉報這件事,因為程序的原因,我不得不向上麵提供你的情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羅處長說。趙玉玨看得出,羅處長欲說還休,似乎想證明什麼,卻又很難開口。
被事務所中止業務以後,他曾找過羅處長,看到你那吃驚的表情時,立刻感覺到有可能冤枉了他。現在,他又在暗示她,還有另外的人可能泄露秘密。
趙玉玨咯咯地笑了,隨即收斂了笑容,她感到自己的笑很容易讓羅處長誤會。她找了杯子,給羅處長倒了水。
“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這些事。局裏已經決定,把你借調到審計局一段時間,過一陣有局裏有一個公務員招考,我希望你參加。局長已經透露,鑒於你的出色表現,你借調之後,隻要通過初試,局裏就準備把你留下來。”羅處長笑道,“至於你是不是做了工作,動用了哪路神仙,我就不知道了。”
趙玉玨的思路迅速地轉動起來,她能到事務所工作,是靠母親的朋友幫忙,雖然最終能如願以償,但整個過程很費周折。到審計局去工作,她沒聽母親說過,恐怕母親也難以做到。周森呢,也不可能,她還沒有把自己的處境告訴他,他每天就知道做他的車,根本不會想那麼多。別人呢,更不可能了,沒有誰知道她現在的狀態。
這是怎麼了,事務所讓她待崗,審計局卻調她上崗,她明明被人出賣了,現在卻意外地收到了紅包。這難道是一筆交易?這很像一筆交易,便宜得像一個饑腸轆轆的人,突然看見天上掉下了餡餅。
趙玉玨婉轉地回絕了羅處長,靠提供匿名電話換取穩定的工作,默認這筆交易,並從中收取好處,讓幕後操縱者求得心理平衡。她不會那麼做,她不願充當一個被羞辱的角色。
羅處長見她心如死水,就是不肯鬆口,隻好告訴她,是局長親自派他過來的,來事務所借調她,是領導辦交的工作。審計局又成立了一個審計組,到另一個部門進行離任審計。趙玉玨熟悉財會,又在龍華搞過審計,應該是輕車熟路,借到審計組也順理成章。局裏已經抽調她到審計局經貿處,羅處長正是這個處的處長。
羅處長見她有一種抵觸情緒,一時也難以聽進什麼,便讓她再考慮考慮,星期一到局裏準時報到就行。送走羅處長,趙玉玨頓覺全身疲憊,真想馬上就見到周森,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一會兒。這樣的時刻,她產生了一種想做新娘的欲望。
星期一,趙玉玨準時出現在羅處長的辦公室。她想好了,自己借來局裏,正好可以擺脫在事務所的尷尬,至於到底是不是參加公務員考試,來不來審計局,她一時還拿不定主意,況且,她並不相信真會有這樣的好事等待她。周森離開大浩公司,即使不全是因為她,至少也有她的因素在內。為了讓她做好自己的工作,他不惜離開大浩公司,她自然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周森接到姚雲龍的電話,說是有事請他幫忙,他來到娛樂城時,副總老貓正在門前等他。
姚雲龍知道周森已經辭職,幾句問長問短之後,讓他幫助修車。老貓領著周森來到車庫,他打開車箱蓋,看了一遍,立刻就明白了。這哪裏是修車啊,明明是車檢考試,幾個關鍵部位,都被動過手腳,外行人肯定開不起來,內行人也很難一眼找出原因。周森沒用一個小時,就坐進了駕駛室,把小車輕鬆地駛離了車庫。
姚雲龍接到了老貓的電話,來到車庫,連連讚賞著周森。姚雲龍透露,自己準備成立一個禮儀車隊,想讓他過來負責車輛維護。
辭掉大浩公司的工作以後,周森的大腦裏全是那台“諾亞方舟”,在這個特殊時期,他沒有精力做別的,暫時也不想再做別的。他向姚雲龍說出實情,姚雲龍馬上做出了妥協,讓他先兼職,以後有了時間,再考慮過來。不等周森說什麼,他就回身告訴老貓,辦公室設個不坐班的副主任,馬上安排好辦公桌椅。
周森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立刻意識到,前眼的一切,都是姚雲龍做給他看的,就像一場戲,正等著他的對白。他轉念一想,反正也是兼職,那就先別駁姚雲龍的麵子。
一個月的功夫,他修了五台車。有姚雲龍的私車,有孫婧的私車,有一二三和姚夫人的公車,還有娛樂城的貨車。好在這些車的毛病都不大,沒有占用他太多的時間。
從外表上看,娛樂城是一個歌舞娛樂之所,進來之後,就會發現裏麵功能齊全,歌舞、餐飲、住宿、洗理、按摩應有盡有,可以說是一條龍服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