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孫婧掏出一顆煙，扔給姚雲龍，自己也點燃一顆。
“你知道什麼叫覆水難收吧，什麼叫開弓沒有回頭箭吧，我做不到嘍！”姚雲龍說。
“我承認，如果我們從同一個起點開始混生活，我不一定能幹過你。”姚雲龍說，“你可能很羨慕我的家庭是不是？你很看重權利這東西，現在也正在做著努力。那些都是過眼煙雲啊，你看看我父親，現在有什麼啊？他已經靠我來養活了。”
“你不過想說，你並不是一個負心漢對吧？”孫婧說，“今天的這個局麵，在當初嫁你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所以，姚老板大可不必有什麼不安的。”
“我已經辦了赴美簽證，再過兩年我就是美國人了。我現在的財富，足夠有些人奮鬥一生了。”姚雲龍說。
“換上洋行頭啦。”孫婧說，“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放心吧，我永遠不會找你的麻煩。”
電話響了，她接通了，舉在耳邊，沉默了一會，嬌矜地說：“我正在接待客人，稍等一下……”
“孫區長走馬上任以後，大有陽剛之氣了。”姚雲龍說，“你覺得權力就能換來愛嗎？”
“什麼都可能，我現在什麼都相信。”孫婧道。
“我們夫妻一場，我們重新做朋友怎麼樣？”姚雲龍說。
有人給姚雲龍進打電話，娛樂城那邊沒事了，姚雲龍唔了兩聲，就放下了電話。
“你的娛樂城沒事了吧？那我就不留你了，我一會兒還有客人。”孫婧站起來，擺出一付主人的姿態。
姚雲龍剛走，孫婧對著鏡子化了妝，穿上了一套緊身的晚妝。一切收拾停當之後，她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接替一二三的省廳的黃廳長：“讓您久等了，您腰不好，就別上樓了。”
“今天是不是擾了你的好夢啊？”電話裏傳出一個長者的聲音。
“您多想了。”孫婧似笑非笑地說：“今天個找個清靜地方，我陪您喝點酒，散散心。”
趙玉玨換了一身漂亮的紫色長大衣，穿過人行道，來到他們經常見麵的那棵大樹下。她並沒有發現周森的到來，埋著頭，背對著大道。一雙溫暖的手，從後麵蒙上了她的眼睛。
她用力扒開這雙手，轉過身來，眼角掛著沒有擦幹的淚花。周森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她卻掙開了他。自從那一天以後，她一直躲著周森，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他了。這一刻，趙玉玨真想撲到他的懷裏，把那恐怖的一幕告訴他，但鍾銘的殘酷超乎她的想象，也後也不會輕易放過她。那樣，她在周森心中的形象，就會徹底地毀了。
趙玉玨要營造一種假相，讓周森覺得她不是他理想的選擇，對她徹底失去信心：“我今天找你來，是要和你談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周森說：“這段日子，我陪你的時間太短少了。其實我也不願意這樣，但實在是身不由己。”
“你不知道。”趙玉玨說，“我們的遊戲該結束了，我們根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你今天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幾天沒見，你怎麼像變了一個人。”周森說。
“我沒有變，我本來就是這樣的。”趙玉玨說，“我是一個非常市儈的女人，不值得你愛。”
“你要回答，你的話是發自內心嗎。”周森說。
“當然。”趙玉玨說，“我今天來，就是要跟你告別的。”
“這不是真的。”周森說，“你的玩笑開得太大了。”
趙玉玨故作坦然地告訴周森，一個怎樣的有錢人，送給她一台怎樣的車，她怎樣接受了。麵對周森的句句追問，她的回答滴水不漏，簡直煞有介事。
“這不過是你的一個借口，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周森輕鬆地戳穿了趙玉玨，用探尋的眼神看著她，可她的眼睛空洞洞的，充滿了冷漠。
周森的懷疑，趙玉玨一點兒都不覺得稀罕，如果他就這麼相信了，那才奇怪了。她為了和他告別，想了許多故事，編了許多理由，可站在周森麵前時，她忽然覺得，這些故事周森根本就不會相信。
趙玉玨裝做無奈的樣子，合盤托出了最後一個謊言：“我要投資會計師事務所，最少需要十萬塊，我知道，要拿出這筆錢，可能是太難為你了，你要是能給我拿出這筆錢來，我們的結婚的事，還可以考慮，如果拿不出來，我們就真的沒戲了。”她緊緊地盯著周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