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找你,是向你……”鍾銘忽然看到了身邊的警察,他轉過身來,見一輛警車已經悄悄地停在了路邊,車上下來四個巡警,呈扇形圍住了他。鍾銘看了一眼趙玉玨,立刻明白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趙玉玨根本不顧路人投來的目光,向鍾銘指了指,對幾個巡警說:“就是他,在街上糾纏我。”
鍾銘被幾個警察推搡著,他隻是略作反抗,就順從地上了車,一個警察開著他的車,跟在後麵。警車駛上公路,尖銳的警笛聲突然想起,漸漸離趙玉玨越來越遠。
一周後,呂鳳鳳再次來到汽車貿易公司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鍾銘的公司已經湮滅於大火之中,留下的是一片過火後的荒涼的廢墟。
呂鳳鳳一連幾天找不到鍾銘的影子,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了她。她把電話打到了消防大隊,尋問火災有原因,當即就得到了答複。鍾銘的汽車貿易公司,發生了人為縱火案,一個叫老五的人,那天半夜到鍾銘的公司偷車,下午還有七八台車,晚上卻一台車都沒了,隻發現一台摔得七零八落的監視器。老五幹這行從來沒有失手過,氣得他隨手點著了牆角的一桶汽油,逃之夭夭了。
一個陌生人給呂鳳鳳送來了一個牛皮紙的信封,呂鳳鳳急忙打開,見裏麵裝著一對金手鐲,還有一封信:媽媽:讓我叫你一聲媽媽吧。我不想影響你的生活,更不想介入你的家庭,看到你的生活很幸福,我真的為你高興。我走了,我一個人已經習慣了,我會在很遠的地方,默默地為你祝福。
呂鳳鳳找遍這座城市的汽車貿易公司,也沒看到鍾銘的影子,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在那片廢墟上,很快就有人重新建起一座新的門市,幹起了一家西式快餐。通向汽車貿易公司的路口處,那台破舊的老爺車,被四根粗大的木樁高高地舉在半空中。在呂鳳鳳的眼裏,那是鍾銘留下的唯一痕跡。
周森早晨給趙玉玨打電話,要晚上給她送錢去,趙玉玨並沒有接電話。他再拔時,她已經關機了。周森連續給她發了幾條短信,她沒有回,手機也一直沒有開。
在通往情人穀的山道上,趙玉玨隨在遊人的身後,輕飄飄地向前遊蕩著。這些天,趙玉玨每天早出晚歸地工作,單調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她本來以為,周森根本沒辦法弄來這十五萬塊錢,更不會接受她庸俗的刁難。麵對自己的這種無賴的架勢,他會望而怯步,再也不屑於和她來往。可是,沒想到周森會這麼固執,固執到根本不理會她的苦心,她萬不得已的對策也全部落空了。
趙玉玨忽然想起曾經和周森意外邂逅的地方,春縣的情人穀。她來到崔玲的會計師事務所後,一直想把情人穀附近的那家企業的拉過來,為了躲避周森,她正好可以去一趟。乘車來到春縣,她在那家企業談成了代理業務,就搭上了通往情人穀的客車,想在那裏呆到到再回去。雖然不是休息日,山上仍然有許多熙來攘往的遊客,她不時地與遊人們擦肩而過。
趙玉玨也說不清,自己到這裏來,到底是在回避他,還是在依戀他。她跟隨在人流中,不知覺地迷了路,走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接近晌午,可眼前的這條路,怎麼看也不像通往情人穀的那條路。她看到了山頂上綠樹掩映的琉璃瓦,不禁好奇地加快了腳步,在路口的景區線路圖上,終於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原來她在通往情人穀的岔路口,拐錯了方向,來到了這個新建的大慈寺。
趙玉玨來到了山頂,便將錯就錯,進了寺廟大門,穿過了幾座大殿,來到正殿。香爐上燃著幾束香火,煙氣燎繞,彌漫了整個大殿。兩個僧人站立旁邊,雙手合十,向布施的人致意。
“許個願吧,大慈大悲的觀音,會保佑你如願以償。”低低的聲音,傳入趙玉玨的耳輪。趙玉玨點燃一柱香火,植入香爐中,然後跪倒在巨大的觀音像前,深深地埋下了頭,閉上了眼睛。
她出了大殿,沒走幾步,就被一個法師模樣的人,從旁邊叫住了她:“施主留步,抽一簽吧。”
趙玉玨不相信寺廟外遊蕩的僧侶道人,輕輕地搖頭,繼續向前走著。
“我是學醫出身的在家門徒,行醫問病三十年了。”法師模樣跟在後麵,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施主麵帶桃花,必定是有喜了。”
趙玉玨聞言,耳朵一陣轟鳴,心跳驟然加快,忙緊走幾步,把那人甩在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