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像,又稱“遺象”,是死者生前有意或無意留下的照片或畫像,雖然陰兩隔,但可憑這一張照片或畫像供後人追憶,是離世之人給尚在陽世人的一個念響,一個牽掛。
《三國誌?魏誌?倉慈傳》有提“數年卒官,吏民悲感如喪親戚,圖畫其形,思其遺像。”
其意思就是說倉慈此人死在了自己的任期上,他管轄區域的百姓悲痛得好像死了自己的親人一般,於是把他的像畫了下來,作為一種思念。
這就表明,遠在三國時期就有遺像一說了,其作用和現今並無二樣,由此可見遺像這一傳統曆史之悠久了。
爺爺就是畫遺像的畫師,一支狼毫筆,一張空白紙,愣是將我養大並送我進了縣裏的高中。
在我看來,爺爺這門手藝雖然收入還行,但是太過晦氣,我並不太喜歡,一直存有抵觸心理。
可惜的是,命運總是如此神奇,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這一生竟然和爺爺這門手藝結下了不解之緣。
這事,得從高三那年說起。
記得那天中午,我正坐教室和班裏同學聊天呢,突然有個人跑了進來,說要找我。
這人我認識,就和我家住一條街上,相隔得並不遠,他告訴我說,我爺爺病重,隻怕時間不多了。
爺爺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哪裏還敢猶豫一絲,因此連假都沒請直奔回了家裏。
可是,等我回家一看,爺爺正悠閑的躺在他那張太師椅上看報紙,比我還精神,哪裏有半點陽壽將盡的跡象?
爺爺看了我一眼說:“我時間不多了,馬家這套祖傳的本事就指著你了,這書,你也甭讀了,回來跟我學手藝。”
我雖然不想學,但是,我更不想讀書,索性也就一推二就,跳進了爺爺挖好的這坑了。
不過,這學藝的過程並不太如意,等我全心全意呆在了家裏的時候才發現,我唯一的任務竟然是看店。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反正在哪都是混,於是我也就索性定下心來,但是,我真正了解爺爺工作內容卻是在大半個月後。
記得那天我正低頭個腦袋坐在店裏發呆,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在店裏:有人嗎?
一聽這話我頓時不樂意了,什麼叫“有人嗎”,這麼大個活人在這裏沒看到嗎?
但是轉念一想,這都大半個月沒開張了,好不容易有個客人上門說什麼也不能耍小性子,不然,再這樣下去非斷糧不可。
於是我嘿嘿一笑,抬起頭來應了聲:有人呢,您有什麼事?
“請問馬先生在嗎?”這個女人最多四十不到,聲音纖細柔和,麵容哀怨,眼睛紅紅的,強擠出一絲笑意問我。
“我就是”,我毫不遲疑的回到。
“小兔崽子,別犯渾”,爺爺的聲音從裏屋傳來,黑著張臉盯了我一眼,隨後看著那女人淡淡一笑:“我就是,有什麼事你說!”
爺爺這一問那女人頓時兩眼一紅,就要落下淚來,淒淒婉婉說了半天我這才聽明白。
原來,這女人的丈夫出車禍死了,臉被蹭得稀爛,雖然最後被殯儀館的化妝師修複了些,但其實也隻是稍稍看上去沒那麼嚇人,與真容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
而且,這女人的丈夫生前性格比較古怪,特別不喜歡照像,幾乎沒留下什麼合適的照片,但人都死了,遺像是必須要有的,實在沒辦法這女人才找到爺爺這裏來了。
爺爺聽後點了點頭,一麵安慰這女人節哀,一麵低聲說這事包在我身上。
女人聽後連聲道謝,二話不說掏出五張毛/爺爺塞到爺爺手裏說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再給一千。
爺爺顯得非常淡然,將毛/爺爺往口袋一塞,輕聲道:“錢都無所謂,生者安寧,逝者安息才是最重要的,我這就準備準備。”
女人連忙說好的,您準備好了通知我一聲,我帶您過去。
爺爺聽後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走到裏屋收拾起來。
“好了,出發吧”,不到五分鍾時間爺爺便走了出來,肩上掛著個破木箱子,那是他吃飯的家夥什,至於裏麵裝著什麼我卻不太清楚。
“好的,馬大師請”,女人顯得非常迫切,立馬指了指門外的奧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