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墨淩隨了采兒在府中悠然走著,湛藍的雲錦織就的常服鬆垮垮地垂著,隨著步履移動飄逸著,肆意而張揚,更是襯得北辰墨淩棱角分明的俊臉邪魅無比。
采兒低著頭於前麵引路,不時紅著臉偷偷瞄一眼北辰墨淩,而後再度紅著臉低下頭去,嘴裏細如蚊蚋地喃喃著向北辰墨淩介紹著:“二皇子,這是霧凇,縱使再熱的天氣,樹梢上亦有晶瑩的冰花,樹體生涼,夏天日間在此躲個清閑卻也是不錯的去處。”
北辰墨淩輕笑著挑起采兒的一縷秀發,於鼻尖輕嗅:“真好聞,不知采兒平日裏用的什麼潔發?”
采兒聽得眼前俊逸無雙的男子這般親昵地叫著自己,一顆芳心早已不能自己,一張小臉兒紅的如那盛開的石榴花:“殿下莫要取笑奴婢了,奴婢用的不過再平常不過的木槿花,加了些首烏草罷了。”
北辰墨淩還欲再與小丫頭調笑一番,猛然瞥見前方樹叢中一方粉色的裙角一閃而過,於是收斂了臉上的調侃之色,執著扇與采兒一同沿小徑行去。
“淩哥哥……”一聲含羞帶怯,飽含希冀的呼喚忽的響起。
北辰墨淩聞言,翩然轉身,帶起滿枝的花瓣顫動著飄落,隨著衣衫的擺動落在其上,仿佛畫中的神仙,讓人不禁讚歎這般姿容,是怎樣的驚為天人。
粉色的雲翹叢後,一個身段妖嬈的女子著一襲粉衣,婷婷立於花間,她挽起的垂柳髻上恰恰簪了一朵怒放的雲翹,與這滿目的雲翹襯著,仿佛她便是這花間的花仙,隻一個側臉,巴掌大小的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微微顫動的纖長睫毛,無一不令人覺得秀色可餐。
北辰墨淩呆呆地立著,似被這般美人所驚到,良久才緩緩走向她,見她臉上的嬌羞更甚,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用小心翼翼的溫柔語氣問道:“可是慕言妹妹?”
花叢中的女子聞言激動不已,一轉身就要跑出花叢奔向男子,卻在轉身的刹那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收回了腳步,低垂著頭細語呢喃:“淩哥哥還記得人家?”
“這般傾國傾城的慕言妹妹我又怎會不記得呢,慕言妹妹可還記得當初那架秋千,若是有空,便去禦塾後院看看,我一直為你保留著它,命人好生看管著。人道是睹物思人,我也就隻能看著秋千思念慕言妹妹了。”
蘇慕言不由得呼吸一滯,她自是知曉那架秋千的,當初她在禦塾除了受教並無他事可做,同學們也不甚與她交往,北辰墨淩見她鬱鬱寡歡,便不知怎的說動了先生,特許在禦塾後院搭起了一架秋千,那架小小的秋千,卻承載了她和他太多的回憶。
如今,他親口告訴自己他仍保留著那架秋千,還用“我”而非本殿自稱,果然,他的心裏一直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