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聲早安(1 / 3)

於冬工作的電台離小區不遠, 門口有輛夜班車直達, 半小時的車程。

電台的DJ的工作時間彈性很大, 於冬隻有午夜這一檔節目, 時間從午夜12點到淩晨2點。

於冬每天總是晚上11點左右出門, 坐公交到電台主持節目, 結束之後又差不多三點左右到家。

夏風上夜班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於冬出去過, 上白班的時候,回到家又總覺得於冬睡著了,於是兩人共處一室這麼長時間, 一個沒刻意說,一個沒刻意問,到現在夏風還以為於冬是個正找工作的應屆畢業生。

夜風有些涼意, 於冬出門的時候披了新買的披肩, 公交車準時的出現在小區門口。

於冬衝司機師傅笑了笑,刷卡上車。

“姑娘啊, 又去上班。”公交司機每天載著不同的人往返很長一段路, 其實是個很孤獨的職業, 所以遇見熟客總是喜歡聊天。

“是啊。”

“還是兩點二十在廣電門口上車?”

“嗯, 今天不會遲到的。”於冬笑了笑拿出早就買好的熱咖啡遞給司機師傅, “昨天謝謝您等我。”

昨天於冬出來的時候晚了兩分鍾, 本以為公交車應該錯過了,結果等到了大門口,卻見對麵的司機師傅使勁衝自己招手, 於冬當是的心情就和手裏的熱咖啡一樣, 暖暖的。

“咖啡啊,正好防止我瞌睡!”司機師傅爽朗的笑了笑。

於冬也笑,走到後麵找了個位子坐下。

夜班車開的很快,有時候師傅看見站牌下沒人就直接不停開過去了,偶爾有幾個上車的都是夜班的服務員。

公交開了兩站,上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男人刷了卡,腳步有些踉蹌,經過於冬身邊的時候,帶著一股濃濃的煙酒味,一看就是從酒桌上剛下來。

男人見於冬身後的椅子是空的,加上酒精上頭有些暈,扶著於冬的椅背就坐下了。

於冬悄悄的拉開了車窗,想散一散酒味,但也許是因為離的太近了,男子身上的煙味嗆的於冬隻想流淚,如此堅持了幾分鍾,於冬還是打算換個位置坐。

隻是剛一動,衣服仿佛被什麼拉扯住。於冬回頭,發現剛剛的男子也許是太疲憊了,居然靠著自己的椅背睡著了,胳膊正好壓著自己的披風。

於冬想了想,沒有叫醒男子,悄悄把披風脫掉,自己坐到另一邊去了。

窗外的霓虹越是夜深,越是絢爛,但每一個歸途的人卻越是疲憊,於冬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個一窮二白走入職場的自己,也是這樣不停的跑業務,跑到淩晨一兩點,跟個千杯不醉的女將軍似得在飯局裏大殺四方。然後上了公交車就睡,多少次是在終點站被司機師傅叫醒的都不記得了,等賺錢了就開始喝中藥調養胃病。

“下一站廣電到了!”

聽到提示的於冬,站起來,回到剛剛的座位,輕輕的拍拍男子的肩膀。

男子有些迷茫的睜開眼,見於冬望著自己,迷糊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正壓著人家的衣服,頓時尷尬的紅了臉道歉道:“不好意思!沒壓壞你的衣服吧!”

於冬拿回披風,柔聲道:“沒關係!您到哪站下啊?我看您很累的樣子,當心坐過站。”

“川沙路!”男子笑道,“還得開半個多想時呢!”

於冬點點頭,走到車前門打算下車,等車到站的時候,回頭見男子又趴下睡著了,於冬悄悄衝師傅說道:“師傅,後麵那位先生到川沙路下,您到地方了喊一下他。”

師傅回頭看了一眼,笑著點點頭。

於冬抽回自己久遠的記憶,笑著收起滿是酒味的披肩,進了廣播大樓。

“來了!”這個點唯一還和於冬一起工作的除了大廈的保安,隻有負責轉接觀眾電話的宇哥,宇哥是個四十多的中年男性,脾氣很好,在廣播台做了十幾年了,據說最早的時候他是大廈的保安。

“宇哥給你帶的宵夜。”於冬笑著把小區樓下順手買的小吃放到對方的桌上。

“還是你這小姑娘對我好。”宇哥開心的接過吃了起來。

於冬笑著不說話,放下包,稍微整理了一下,就進了直播室,等隔壁的節目一結束就打算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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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裏是調頻FM9666,歡迎大家在午夜十二點收聽我們的午夜魅影,我是DJ魚凍。”節目正式開始,魚凍熟練的讀完開場白,簡單的說了兩句,就開始送歌。

“這首歌送給每一位還走在回家路上的人,願歌聲陪您一路,不再孤單。”一首“回家”從無線平台送入每一台收聽這個節目的收音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