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低垂,已是黃昏。

江州市人民醫院走進兩個奇怪的人。其中是一個頭發灰白男子,看不出來有多大年紀,上身穿著黑色名貴西裝,下身穿著黑色毛料西褲,從這身穿著可以看出不像是老年人的打扮,神情上看起來十分焦急,小心地輕扶著一個六十歲左右老人向急診科室緩步走去。

不到20米的距離,他們倆卻走了接近十多分鍾,快要到急診科室的時候,老人用手輕輕拍了拍男人手安慰著說:“天昊,不礙事的,小病。”說完還寵溺的看著那西服男人的臉笑道:“哎呦,都那麼大了還像一個小孩子似的,眼圈紅的!”

被老人叫做天昊的男子十分生氣的說道:“媽!什麼小孩子,你都已經咳出血了!肯定不是小病!”,接著不等老人接話道:“今天一定要好好檢查,不然我不放心!”

老人叫王小妹,跟絕大多數農民婦女一樣,一個十分樸實無華的名字。她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第一次來到大城市看病,表麵上倒是看不出來,心裏卻什麼的緊張,就怕兒子多花冤枉錢,盡管兒子近幾年賺了很多錢,可是家有餘糧的時候更應該節約不是?

“好…好…”知道拗不過自己的兒子,老人搖搖頭,笑著被天昊扶進了急症室。

在零幾年的時候,華國的醫療水平還不怎麼高,一個小感冒如果不及時治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所以,一般小病人們都不會往大醫院趕,怕冤枉錢,都是去那些私人診所。

實在病的不行了才往大醫院走,但是麵對那高昂的醫療費,大部分的人無法承擔巨額醫療費,隻能聽天由命!——等死。

天昊可不管,自己母親生病了,她還不願意去醫院,眼巴巴地拉著他去找什麼黃大醫,開幾副藥,悶頭一睡就好了,這是什麼邏輯?這是什麼大醫?就是個催命鬼!天昊心裏暗罵了一句,扶著老人加快了腳步。

急症室裏坐著一個四十左右的醫生,正準備換下身上的白大褂。天昊扶著老人走了進來,焦急的對著那醫生說:“醫生,我母親…”沒等天昊說完,那醫生便地打斷他的話:“我已經下班了,明天才能問診。”

“什麼!”天昊好像聽到了無法理解的話一般,呆呆的愣住了。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不是還在嗎?難道你就不能看病了嗎?”

“我說過,我已經下班了!”醫生不耐煩的說道,接著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往門外走去,好像眼前來的兩人根本不關他的事一樣。

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指針才剛剛道下午四點左右。這醫生吊炸天了,國家公職人員,怎麼比我還牛逼?

天昊怒了,鄙夷“哧”了一口,伸手就抓住了醫生的手臂,火道:“現在才四點,你就下班了?難道你們醫院都是這個時間下班?”

“哼,我說下班,就下班了!”,醫生‘哼’了一聲,想要拍掉天昊的手,拍了幾下拍不掉,生氣地說:“放手!”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持了一會兒,天昊臉色由青轉白,自白轉紅,突然又展顏而笑了起來,說道:“好,好!我今天算是長見識了。”說話間,便放開了拉住醫生的手。

天昊也沒對那醫生說什麼狠話,他知道有些人就是賤骨頭,不把刀架在脖子上,是不會叫你爺爺的。隨即天昊轉向老人笑道:“媽,這醫院咱們不看了,我們去找一家更好的!?”

“好,”老人惶恐地著點了點頭,看到自己兒子更醫生起來衝突。欲言又止的,想要上前跟那醫生道歉。

天昊看著母親糾結的麵孔,心中不由一痛,溫柔地說道。“媽!相信孩兒。”

老人剛剛想要伸出的手,像是碰到一塊熱的發紅電洛鐵,飛快地縮了回來,眼神充滿擔憂地看著兒子的臉。

“放心,沒事的,媽!我會處理的。”天昊微笑地上前拉著老人的手,給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嗯,我知道了,我兒子從沒讓我擔心過!”老人像是不放心似的,嘴角勉強挑起一抹微笑。每一次兒子都不會讓自己擔心,相信這一次也不會吧。想了會兒,臉上又恢複了平靜,隻是對著離去的醫生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