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穀,高台旁。
血盆大嘴的話音剛落,天昊頓感一陣天旋地轉,全身似在九天騰雲駕霧一般,不久後便重新出現在了高台旁邊。
呆呆默立了良久,他想起先前一幕,微微歎了口氣,望著手裏的焚心劍,腦中不禁思潮翻湧,暗自感歎自己命運,怎麼會如此跌宕起伏,短短幾日內,盡是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兒。
抬頭,歎息,再抬頭,還是歎息。
正當他想接著下來做些什麼事兒的時候,忽然,腦海裏傳了血盆大嘴的話語:“秘術裂天,贈與有緣,入我門來,遇禍莫怨。”
話語一字接一字,每一個字都是緩緩蹦出,像是遠古鳴唱,又像是洪荒神邸的祝禱,源源不斷。
“入我門來,遇禍莫怨。”
聽聞血盆大嘴的話,天昊猶如入了魔怔,抓著手裏的焚心劍,嘴裏反複喃喃自語,約過了一盞茶功夫,他這才回轉過來,心裏歎了口氣,暗道:“哎~!我本是已死之人,無牽無掛,大嘴前輩既然傳我裂天,就算是再死上一回,也要不負前輩所托。”
念及至此,他按下翻滾的思緒,單手揚起手中焚心劍,細細端詳起來。
隻見,焚心長三尺七寸,劍身薄如蟬翼,且一麵刻著日月星辰,另一麵穿著篆刻著草木鳥獸,淡閑的陽光斜射下來,透過劍身在地麵上投射出,許多姿態靈動的飛鳥光斑,隨著劍身的晃動,那無數鳥兒仿佛活了一般,四方回翔,飛舞嬉戲。
看著地麵異象,心頭不禁躍躍欲試。
“裂天六式——穿!”
天昊低喝一聲,腰盤下沉,催動四肢百骸的血氣,盡數注入掌中劍。而後,單手斜揮而出,霎時間焚心劍紅光大盛,狂暴的血氣由劍尖透體而出,形成一股水桶粗的龍卷風,向陡峭的山體,暴衝而去!
“轟~!!”地一聲,狂暴的龍卷風穿透力極強,登時沙塵蔽天,山體四裂!
待到煙塵散盡,可以看見,巨大的山體被無匹的劍芒穿的粉碎,百十米厚的山壁,被穿出一道黝黑的洞口,隱約可見遠處的亮光,無數碎石到處亂滾,附著於山體的植物悉數化為粉末。
驚世一擊,仿佛造成一副末日來臨的景象,令他觸目驚心至極!
“我的娘~!這就是裂天六式?”天昊望著崩裂的山體,呆若木雞。他完全沒想到,僅僅是一劍,就送給山體一個透心涼,這要是把六式盡數施展開來,可能真的是要斬天啊!
“我擦~!~!這是什麼情況!?”暗喜了半晌,他想要抬起手臂,卻無法感知到,仿佛被砍掉了一般。他低頭一瞧,卻看見握劍的手臂,猶如失去生機的枯枝敗葉,竟隻剩下了一副皮包骨!
“當~!”地一聲,焚心劍掉落在地,他顫巍巍地抬起雙臂,發現不僅是整條手臂,還連帶著半邊肩膀都變成了皮包骨,他現在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血管貼著筋骨表麵流動,發出微不可聞的緩流聲。
“天呐~!不僅是全身血氣被吸了幹淨,連半個的身體的血肉都被吞噬,這他娘的哪裏是什麼裂天六式,分明就是吃人六式啊~!!”他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抹了抹腦門上的冷汗,心裏暗自慶幸自己隻是斬出第一式,假若剛才好奇心一盛,連著斬出剩下的五式,那麼自己就算不死,也得落個半殘!
靜坐了半晌,猶如隔世一般,他看著不遠處的焚心劍,像是看著吃人的惡鬼,碰都不敢碰。
片刻,他心有任有餘悸,不再看焚心劍,隨後他盤坐在地,入靜練功。
隨著納靈決的催動,體內幹涸的血氣猶如雨後春筍,漸漸在四肢百骸中充盈起來,整整運轉了三十多個循環,可以清晰見到,幹癟的手臂和肩膀,像是充氣的皮球,慢慢起來充實起來。
約修煉了三個時辰,虧空的血氣和幹癟的軀體再次恢複到巔峰。
“呼~!!”
天昊從胸腔內排出一口濁氣,而後雙手重疊,緩緩睜開眼睛,原先暗淡的瞳孔,變得神光湛湛,精氣神十足!他站起來舒展了會兒手臂,見幹癟的手臂恢複如常,那塊壓在心頭的石頭,也跟著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