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到最後了,這些日子過的真是很不舒服。不過這倒是件好事,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總比在死水裏混日子強得多。”
“嗬,你倒是看得開”
“嗯,其實身為軍人的我們,就應該過的轟轟烈烈。像現在這樣,在黑暗裏玩弄手段實在不是我所想要的生活。”
“誰又想了?隻是大元周圍實在是沒有提的起來的對手,軍隊的作用就隻會被不斷的削弱。變成和那些捕快衙役一樣的存在,混日子啊!”
“老祖宗當年定下的規矩,我想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以至於這次這幫子文臣會做出如此可惡之事。”
“我想,到最後陛下是會偏向我們的。皇家本就是最大的禮法執行家族,陛下不可能不知道當年的血誓。”
“這可能就是陛下為什麼會沉默的原因,估計陛下也被這些人的愚蠢嚇到了。”
“嗬,隻希望他們能像自己說的那麼厲害,不然,哼!”
“我覺得我們還差一樣東西。”
“什麼?”
“自建國後收藏於太廟的血書丹卷”
“這,難道你要進太廟?不行,這是誅全族的死罪啊!”
“不如此,我們便無法得到皇家的支持,縱然身死族滅,也要去做。我們已經壓上了所有,不能接受失敗的局麵!”
“可是”
“成了,你去準備吧,局是我組的,我自然不會允許它破掉。”
摩旅將軍程智,作為現役摩旅將軍中年歲最長,能力也最優秀的陸軍最高將領,擁有尋常大臣們難以想象的,藏在暗地裏的實力。
程智是開國大將軍程遠誌的後代。程家自從建國以來便是大元武臣勳貴中的一員。到了程智這一代,雖然積攢下來的威勢早已不複存在,看起來和尋常的武將家族沒什麼兩樣,但是藏在尋常底下的是深厚的人際關係網絡。
在大元,像程智這樣的武將鳳毛麟角。這得歸功於程家在長時間的政治生活中所堅守的家族經營理念。
從程遠誌的祖父開始,程家便開始在各種各樣的政治或者軍事人物上投資。不得不說成家的做法很有成效,在千年不懈努力之下,他們所擁有的人際網絡要比表麵上看起來的多得多。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那位摩旅將軍會反對的原因,實在是武將群裏隻有這麼一個可以扛旗的人。
程智本來的計劃當中就有到太廟取血書丹卷的打算。這是必須的一環,也是最不確定的一環。
他不確定自己在太廟裏的人能夠將丹卷帶出來,也不確定這件祖宗留下來的遺物,能否保住武將們的利益。
因為陛下實在是不能以常理去揣度。這是個非常不願意按常理出牌的皇帝,總是會做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也是最近百年裏最不受禮法約束的皇帝,所以他不確定丹卷對於皇上是否有足夠的影響力,讓他在權衡的時候可以多照顧些武將們的權益。
雖然,這件事情,本就是他發起的。
程智心裏有些微澀想著。
不過轉瞬間,程智就已經恢複平常,心裏想著是否要給這位陛下留下些驚喜,這可能會是自己這輩子最有意義的事情。
程智嘴角微微上傾便又恢複正常,再次變得古井無波。緩緩躺在亭子裏的一把躺椅上,望著亭子頂端的木椽,不知思緒飄向了何方。
不知過了多久,程誌從沉思中走出來,看了一眼天色,發現已經是黃昏了。
“真美,隻是不知還能再看幾回!”
程誌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立於天地之間,似一杆將要刺破長空的大槍,身上隻有強悍,之前的一切都似乎不曾存在過。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雖然他不準備今天就動手,但是今天是他下定決心的日子,之後隻是按照計劃行事就是了。
正如程誌所說,即使是被圈養的,也應該有野獸本色。軍人就應該用手中的武器招呼敵人,用鮮血證明自己,不管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在世一個甲子,隻有今天才讓程誌覺得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可憐的某種東物。
“我的敵人們,你們做好受死的準備了嗎?”程誌心中如此想著,慢慢的沿著走廊向莊園外麵走去,莊園外麵便是盛京城!
盛京城的中心偏北一些的地方坐落著這片大陸上最為龐大的宮殿建築群。
這裏便是大元皇城,整個大陸的權力中心。
李琦是大元王朝的當代天子,執天下九鼎,行天授之權的九五之尊。
下了早朝之後,李琦來到了自己最為喜愛的後花園一處小池塘,繼續著已經持續了幾十年的習慣,喂魚。
這裏是他小時候經常來的地方,自懂事起便時常和他的母妃一起在這裏喂魚,現在他的母妃已經貴為太後,不再喜歡來這種地方。
但是李琦還是堅持如故,這裏有太多的回憶。
很多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