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國大肆攻占邊境是一月前之事,然而,嶺南一帶深受冥國欺淩已經有一年之久了,這些難民不堪其辱,聚集在京城外也有半月,每次組織上報官府,官府都回應說會妥善安置。可每次派遣人來巡視,回去之後都不了了之。難民不讓進城,官府又置之不理,期間衝突不斷。此番封鎖城門重傷難民,我已察覺出不對。在沒有確定你是否為丞相所用之前,我不能冒險,更不能讓你知道我們的具體所在。”
蕭逸看著她,目光深邃地說:“你句句直指丞相,好像已經篤定了似的。可據我所知,封死城門的護衛軍可是鍾老將軍的軍隊。寶先生怎可斷定,此事與他無關,隻是丞相一人所為?”
鍾寶青麵露哀傷,目光不自然地偏移到一旁,“我不能告訴你原因,但我可以肯定,此事一定不是鍾將軍,因為我知道,他不可能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蕭逸雙眼微眯,手不由得緊緊握緊。
他當然知道,鍾將軍為人耿直,必定與此事無關。他把難民交給丞相全權負責,可是丞相卻陽奉陰違,倒行逆施。
京城內外,丞相一族已經跋扈太久。此事,若非他出宮,便是宮外眼線再多,也免不了被瞞天過海。丞相等人欺上瞞下,真的是越發放肆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隱瞞罪行,如今,甚至不惜草菅人命……
鍾寶青瞥了眼蕭逸憤恨的表情,深知她的話,他已然相信了大半,高懸的心總算放下了許多。她站起身,疲憊地說:“現在隻希望他們能及時趕到軍營,有了蒙毅將軍的庇護,他們也能暫時安全了。”
“放心吧,他們一定會安全的。”
他,一定會讓他們都安全……
……
“他娘的,剛剛還在前麵,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馬賊追到山穀之中,鷹一般的眼睛左右巡視,不放過一個角落。然而,他們目所能及的都隻是枯黃的草木,根本沒有鍾寶青的身影。
“怎麼辦,追丟了人,回去大王一定會責罵我們。”
“呆子,責罵倒也是小事……”其中很難過一個馬賊沉沉地說:“這一夜的事情鬧得太大,我們沒能辦好,是闖了大禍的,惹惱了那位官老爺,說不定連腦袋都保不住了。”
追了一夜,他們不清楚難民村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憑沒有看到事先約定好的信號,他們就已經覺得心慌不已了。
昨夜接到的命令是不準放走一個,現在,不僅眼前的人逃脫了他們的追捕,就連難民村那邊也很有可能進展得不夠順利……
“那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繼續找呢?”
為首的再度掃了眼四周,疲憊地說:“回去吧,先和大王會和,再另作打算。”
“是!”
轉身,他們向難民村的方向跑走了。心事重重的他們,並沒有發現不遠處,被荒草遮蔽的草坑中,艱難隱藏的鍾寶青和蕭逸。
“他們走了……”
待馬賊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蕭逸才如釋重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