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炫麗的燈光照耀,簡陋的天橋就是他的舞台。
沒有成千上萬的粉絲追捧,邊上的行人就是他的觀眾,即使並沒有幾人駐足。
子安仍然將這當成了他人生第一場的演唱會。
一首接一首,一人換一人,從《南方姑娘》到《天空之城》,從陳粒到謝春花,不知疲累。
因為他的心,此刻正火熱。
也不知是不是穿越者的福利,以前有些生澀,有些陌生的歌曲,隨著一曲曲的彈唱,都變得信手拈來。
就連好久沒有拿起過的吉他,也變得如同不間斷的練習了二十幾年一樣,技藝高超。
可就是這樣,他麵前放著的禮帽仍空空如也。
“你應該去夜市。”
“嗯?神馬?”
就在子安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一個有些低沉的女人聲音打斷了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應該去夜市,那些賣唱的,晚上大部分都會去那裏。”
是那個擺攤的婦女,興許是見子安一下午毫無收獲,善良的她再次重複了自己的提醒。
“哦,謝謝!”
再次表現自己的感激後,在那位婦女的指引下,子安來到了附近的一條燒烤街。
站在街口,子安有些猶豫起來。
下午天橋演唱,他也算豁出去了,可對於夜市賣唱,說實話,他內心還是有些抗拒。
這樣的形式,對於剛開始“賣唱生涯”的他來說,還真有些難以開口。
可是他沒有退路,隻能前行。
沒有如同那些流浪歌手一樣,去到燒烤攤上詢問別人要不要點歌,子安來到馬路對麵,準備把這裏當成自己的舞台。
不管怎樣,這也是一種進步,雖然還沒有完全放下,內心仍有些障礙。
對麵那家叫兵哥燒烤的小店生意還不錯,碰杯聲,燒烤的“吱吱”聲,人與人之間的吹牛打屁聲……
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成了生動的夜市畫麵。
街這頭的子安,看著大家的熱鬧寒暄,拿起了自己的吉他,開始了他新的旅途。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多難才能睜開雙眼
我從遠方趕來,恰巧你們也在
……”
“我夢到一個孩子
在路邊的花園哭泣
昨天飛走了心愛的氣球
……”
連續兩首,一首《生如夏花》,一首《旅途》,都是樸樹早期的歌。
不知道是不是隔得太遠,聽不太清楚。
兩首歌唱完,對麵仍沒有人理會的意思。
最多也就是向他這裏瞟了兩眼,疑惑對麵的人在幹嘛,然後搖搖頭又繼續與朋友劃著拳,喝著酒。
唯一一位不同的,是正在燒烤的那人。
他叫劉兵,是兵哥燒烤店的老板。
對子安的歌,他似乎挺感興趣,一邊燒烤,一邊時不時的看一下子安這邊。
手上重複著無聊的燒烤工作,耳邊配合著音樂,感覺還真不賴。
這些子安都不知道,他隻清楚,沒有人過來聽他唱歌,更沒有人跑過來點他的歌。
他就像個小醜一樣,在這邊“舞蹈”著,成為了這個城市最角落的透明背景。
沒有去抱怨,他仍在唱,隻是這次他換上了許巍的“民搖”。
也許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歌曲更能吸引人。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向往
……”
馬路對麵沒有反應。
“當你低頭的瞬間
才發現腳下的路
......”
街道那頭仍無變化。
“藍蓮花……啊……”
當這句高潮響起,終於有一部分人向他望了過來,似乎被子安的這句清亮而又溫暖的高歌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