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被帶走的時候倒還算鎮定,隻是有些歉疚的對鳳卿道:“對不起娘娘,我給王府帶來了麻煩。”
鳳卿搖了搖頭,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就算不是這一件事,也會利用其他的事。”
劉大夫又道:“我寫了一本醫書,昨夜堪堪完成,放在我房間的書桌上,原本打算完成之後就刊印出去的。若是我回不來,還請娘娘將此書刊印廣傳,裏麵是我這些年醫治一些疑難雜症的經驗所得,雖才疏學淺比不上名醫大家所得,但多少能給其他大夫們提供一些思路。”
鳳卿道:“姐姐放心,姐姐一定會平安回來。刊印醫書這件事,本宮等著姐姐回來親自完成。”
劉大夫沒再說什麼,走到了來請她的那些人之前,客氣的屈了一膝。
帶人來請劉大夫的,是衛皇後身邊一個姓黃的公公。
鳳卿走前了一步,對他道:“你們是母後的人,母後為人公正,本宮自也是相信你們。隻是劉大夫長在鄉野,不大懂得宮中的規矩,入了宮之後,若有什麼地方不對的,還請幾位公公多擔待些,本宮自然感激不盡。”
黃公公自然不會聽不懂鳳卿的話,這就是怕他們這些宮人看著劉大夫落難對她不周,讓他們在宮中對劉大夫客氣些。
黃公公躬身道:“劉大夫是王妃娘娘的貴客,奴才們自然不敢怠慢。還請娘娘放心,皇後娘娘也隻是想請劉大夫進宮問幾句話,查明顧側妃母子之事罷了,並非將劉大夫當犯人看到。等查明了真相,皇後娘娘自然會讓奴才們送劉大夫回來。”
鳳卿自然明白,皇後讓人來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不然讓大理寺或刑部的人來,恐怕劉大夫的處境隻會更加的艱難了。
進了大理寺或刑部,不管有沒有事,不上一遍刑,也走不出那牢獄。
鳳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黃公公又對鳳卿拱了拱手,恭敬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擺了擺手讓人領著劉大夫離開了燕王府。
等人走了之後,鳳卿讓人去外院將程蔣找了進來,問他道:“殿下是去了東宮?”
程蔣回答:“回娘娘,是。”
鳳卿又問:“東宮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程蔣道:“娘娘,屬下不知。”
鳳卿看了他一眼,程蔣卻隻是垂著頭,並不看她。
蕭長昭身邊得用的人裏麵,比起雲弓和雲箭,這位燕王府的程府兵衛長對她這個燕王妃一直都更加冷淡,也更加的不夠恭敬。
鳳卿知道他的心思,卻也懶得此時跟他計較。
她擺了擺手,讓他下去,然後叫來了珊瑚,一邊提筆寫信一邊道:“本宮寫封信,你等一會幫本宮送去給兄長。”
有些事情鳳卿有些懷疑,但不能確認,所以隻能讓謝鳳英幫她去查探和確認一番。
珊瑚道了聲是。
鳳卿將信寫好了之後,將信交給了珊瑚。珊瑚拿著信立即去了,鳳卿一時覺得無事可做,又覺得心不靜。
若僅僅這是顧側妃母子這一件事,鳳卿並沒有這麼擔心。顧側妃是剖腹產後過了七日的危險期才受感染的。就算別人不清楚,鳳卿卻很明白,產後隻要熬過七日不受感染,之後的危險性幾乎很小。
因此這件事雖然令燕王府陷在漩渦,卻也不是沒有辦法辯白。
她怕就怕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前軸,隻恐怕後麵還有更大的事情發生。
她心情有些煩躁,偏偏此時東宮顧側妃母子的事情前因後果未知,也容不得她胡亂應付,所以幹脆進屋子找兒子,想著等蕭長昭回來再說。
小小的孩子倒似乎是個天使,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該吃的吃該睡的睡,想笑的時候就高興的大聲笑。
此時趴在榻上,被他的奶娘拿著撥浪鼓逗得咯咯笑,時不時的伸手想要去抓,抓不到也不哭不鬧,就用一雙明亮的眼睛圓鼓鼓的看著人,脾氣好得都不像是個皇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