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公主雙目噴火,怒火之下是幽深難掩的哀傷追思,上前一步,差點就抓住貞慧郡主的領口怒聲質問:“你打哪兒來的這幅畫?!誰準許你強占的這幅畫?!”
當初就是因為這幅畫,她才愛慕上才華橫溢、意氣風發的林樨,才有了後來的短暫卻深厚的夫妻情緣,讓她至今不能將除林樨之外的其他人看進眼裏。
貞慧郡主現在卻公然拿對於她來說這麼重要的一幅畫來戳她的心窩,她怎麼能夠忍受!
壽陽公主氣得渾身顫抖,又怒又悲,紅紅的眼眶裏漸漸地蒙上一層水霧。
貞慧郡主拍著心口忙退了兩步佯作害怕,眼底卻難掩報複成功後的暢快和輕蔑:“公主莫要嚇唬我……這幅畫原在何處,你不會不清楚吧?”
壽陽公主緊咬下唇,怒聲道:“李婉寧,我不管你打哪裏得來的這幅畫,總之,這幅畫本公主今天是一定要帶走的!”
貞慧郡主毫不相讓:“聖上所賜,豈是公主您想要帶走就帶走的?也太不把國之重臣看在眼裏了吧?”
據理力爭,大義凜然。
馮淑嘉默然,原來是汾陽王所求,那就怪不得了。
前世直到駕崩,隆慶帝都不敢正麵和汾陽王相抗,最後還是攝政王蕭稷和太後潘玉兒聯手,以“武安侯通敵賣國”這樁冤案為切入口,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才將徹底清除隆慶帝留下的這顆毒瘤。
現在別說是區區一幅畫了,就是十幅,百幅,隻要是汾陽王開了口,隆慶帝也不會輕易駁了他的麵子的。
不過,她倒是很好奇,此時的汾陽王才剛剛憑借戰功強勢崛起,又如何敢如此縱容貞慧郡主和壽陽公主鬥氣呢?隆慶帝難道此時就已經拿汾陽王毫無辦法,無法轄製了?
不太可能。
馮淑嘉暗自搖頭,隻怕這中間有什麼隱秘之事。
悄悄地撤開一些,馮淑嘉努力避開風暴中心,悄悄站成一棵樹。
而那廂壽陽公主也在心裏暗自惱恨隆慶帝胳膊肘向外拐,明知道她和李婉寧不對付,卻將對於她來說這麼重要的一幅畫賜給了李奉賢,讓李婉寧借機來戳她的心窩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是汾陽王居功至偉又如何?說到底隻是還是臣子,君臣之義總不能廢的!
也不知道隆慶帝是怎麼想的,這般……懦弱!
可是,她卻絕不能懦弱,不能任由李婉寧這個卑鄙小人拿了她和林樨的定情之作,這樣作踐!
“嗬,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隻好親自去請汾陽王割愛好!”壽陽公主說罷,闊袖一甩,大步離開了花廳。
壽陽公主此舉太過於突然,一屋子的人誰都沒有料到,一時都愣住了,麵麵相覷。
還是嚴嬤嬤率先回過神,擔憂地看了馮淑嘉一眼,又示意瑞珠留下幫忙,這才匆忙跟了上去。
一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驚呼的驚呼,勸解的勸解,一時間吵鬧極了。
馮淑嘉想了想,決定不湊這個熱鬧,又往角落裏退了退。
瑞珠隨後跟上,侍立身旁。
馮淑嘉心中一暖,衝瑞珠報以感謝一笑。
瑞珠回以一笑,安撫之意盡在不言之中。